第二部开始连载了 上接41章,承影发现齐王主仆瞒过众人,悄悄带了朝芫出去。顿时无比气愤,来寻红莲要人。红莲也正嫉妒心起,没有心思周旋。于是二人大打出手。红莲自认不是承影的对手,很快便败下阵来,差点被承影一掌结果掉性命,红颜转瞬凋零。 承影也无意多生事端,就狠狠心,暂且先放过她一次。 所幸,天微微亮的时分,朝芫果然被送回来了。 可是承影却怀疑昨夜与红莲交手,一时不察,被她下了毒。故而又现身兴师问罪,向红莲质问解药下落。 第二部的故事,就从承影来寻解药开篇。 这里顺带粘贴几句红莲的心底话,以便承接上一部。 雨声嘀嗒,默默湮没掉此间刀光剑影的印迹…… 红莲远离这刀尖噬血的日子已经许久了,遥远得恍惚是上一世的故事。 她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心底到现在还是有些后怕。 差一点,她就不在这世上了! 不过,为了齐王,这些也都不算什么。 可是他却被朝芫那小丫头完整地占有,自己在他心底从来就是丫鬟手下,为什么这么不公平? 自己做暗影的时候,为了他上刀山下火海,闯过多少鬼门关?可她慕朝芫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得到他的爱? 不行,这不公平! 但是,只得忍,一定要忍。 等着瞧吧,以后她要一点一点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简单处理了颈上的血迹,上了药,涂了些遮暇膏便又坐在小巧玲珑的梨花木桌前默默地等待,受此一惊,她更无睡意。 红莲想起昨日种种,一股恨意更加强烈。 忽然她听到有人的脚步声,轻的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绝不是早起的药房伙计。到底是谁?她飞身追了出去。 果然是他,承影,红莲见他这么急匆匆赶来想必是问朝芫的事情,不觉便对朝芫的愤恨又加深几分,她可真是个狐狸精,勾搭了多少男人! 红莲见她又带着面具瞪自己,便先开口冷笑道:“你瞧仔细了,我可有半句说谎?” “解药!”承影道。 “解药,解什么……”红莲有些疑惑问道,随即反应过来,心中暗笑,意味深长地讥刺道:“原来你是说那个!” “少废话,交出来!”承影不愿多费口舌,气愤道。 “交什么交,你以为那是什么,不过是青楼妓馆的把戏,你是真傻还是故意问的?看你这样子,中毒颇深,喏……”她指着朝芫的屋子,神色复杂,不怀好意地笑道:“那就是解药,拿走不谢!” 承影听她说罢,脸色铁青,他此生再也听不得别人对朝芫的侮辱,欺身上去,狠掐红莲的脖子。 他出手既狠又快,红莲招架不住,更无还手之力。 她甚至可以确信,他再稍稍加大力度,自己便瞬即身首异处。 这个混蛋!自己真不该惹他,现在连开口求饶的机会也没有。 承影最终没有下杀手,只是将她摔出去老远。又一把抓起她的衣领,眼睛似乎能喷出火来,警告她道:“你最好像以往那样安分守己,否则的话,你该知道后果!”说罢又将她扔了出去,重重地摔在青石板上,便转身离去。 红莲挣扎好久终于勉强站起来,冲着他的背影用他刚好能听到的语声冷笑道:“给你机会不要,以后莫要后悔,还有你难道不知她很希望见你摘了面具的样子吗?咳咳……” 不等她说完最后一句,承影终于忍受不住了,一个箭步跃上竹稍,便没了踪影。 红莲也早已没了力气,转身回去。 很快,听得几声鸡鸣,前院终于有人陆陆续续起床忙碌。朝芫也在阳光的轻抚下懒洋洋睁开双眼…… 一切都是那么春和景明的初夏景象,朝气蓬蓬,勃勃生机。 红莲又恢复她那勤勤恳恳的老实巴交模样,忍着疼痛忙前忙后地侍奉。朝芫见她脸色不好,便催着她去歇息。 红莲暗暗感叹:真是一言难尽的一天…… 朝芫在医馆这小半月的时间里仿佛是做了一场梦。 梦里她终于对见到了朝思暮想的恩人,知晓了他的名字,并向他告白。很庆幸他也喜欢自己。 两人就这么幸福甜蜜地过了几个时辰后,他,便一声不吭地跑了!更气愤的是他也不带着自己。 哎!或许是自己睡得太沉,他叫不醒。 可他怎么能这么不理解自己?要如何才能让他明白自己的一片真心?如何才能让他知道: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她便再无所求。 可是,依稀记得那日,自己一觉醒来,通身舒畅,崴到的脚也不那么痛。 但是却突然发现自己是躺在医馆的床上,急忙唤来红莲询问。 红莲她十分肯定地回答自己,天还没亮的时候,一个身形很像文济川的男子将她交给红莲便离去了,确实是一句话也没有留。 朝芫不太相信,刚能下地走路的时候便亲自一瘸一拐地蹦哒到前院去问,结果也是与红莲说的大差不离。也终于死心了。 或许上天早就注定,她是一定要成为萧府的人吧。 只是很不甘心,若真是两情相悦怎会一句不说就怎么逃走了? 自己还没有完全告知所有境况,他莫不是突然得知所有真相,便惧怕萧府势力,悄悄溜走,再或者他是有了家室的人,又或许他从始至终都在欺骗自己,又或许…… 朝芫想了无数的可能,都被她自己一一否定,还是毫无头绪,只不过她相信他的真心,因为她能真切的感受到,也能从他眼中看得到那份真诚而单纯的爱。 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母亲突然写信要她回去,她不得不从。 只是这一回去,只怕再也不能出候府半步,直至被抬入萧府,困入令一个豪华奢侈的牢笼。 她不能再等下去,家中似乎出了什么事情,平日母亲是不会写信来的,更不会派一堆眼生的小厮来的,只是这字迹又却是出自母亲之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委实想不通,也只得跟红莲收拾行李回城去了。 朝芫坐在马车内就觉得街上有些异样。 轻轻掀开车帘一角,又觉得看不出什么异样,依旧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她不过是十多天没从这里过,为何竟生出如此陌生之感。自己近日为何总是碰见这些解释不通的事情,心底隐隐生出不安之感。 马车驶到一处拐角,穿过这条细长的巷子便能看到候府的后门,她自是无比熟悉,这赶车的仆人应该是她家中的,不用再怀疑了。 刚走没几步,便听到前方似乎有一处小茶馆,几个声音听上去约莫二十多岁的汉子在说些什么,大家也都有些不怀好意,附和着□□。 离得稍近一些,她听得清楚。 瞬即觉得恍如霹雳,她不用看也能想象的到,一群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讲述着候府二小姐的风流韵事,甚至更多的是那些污浊下流的词,她也委实讲不出口。 巷子很窄,他们走得慢了许多。 朝芫强忍着被那些那些□□词语再一次侮辱个彻底,甚至还连带着她的妹妹,她噌地冒出一股怒火,想要下车与他们理论,红莲与那两个驾车的小厮死死地拉住了她。她勉强忍住,只得又坐回车内。 说她败坏门风,与仆人私通,更有说什么包养戏子小白脸,丢尽了脸面之类的东西。 她没做过的事,相信身正不怕影斜,这些没影儿的事,她也不怕诋毁。 只是单说她不好,她还能忍受,可芸儿何其无辜,这流言究竟起于何处? 自己就算,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她与他相识以来,也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最多不过是疗伤时有了肌肤之亲。 可他是正人君子也并未欺侮自己,何况这些都是在荒无人影的后山,况且这也只是前两天的事情,这些人究竟是如何知晓的。听他们的说法倒像是聊了许久。 朝芫仿佛已经能猜出造谣之人,只是无暇愤怒。 如今才发觉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府里还指不定是个什么光景。 怪不得母亲派了两个新招的小厮来,若是往日那些小厮来接,再挂上慕候府的招牌,指不定街上有多少人不怕死地向她身上扔臭鸡蛋烂菜叶呢? 怎么一夜之间她竟成了过街老鼠? 以前见过贪官污吏,地痞恶霸之流被拉着游街,她现在的境况也差不多了。 只是连累了家人,她心中愧疚不已。 一路上又听了许多人的讨论组,各种版本的侮辱都生生受了一遍。她也有些妄自菲薄起来,甚至都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听他们说的那么真实,似乎连自己都要信了。 朝芫垂下头,想堵上耳朵,却不曾想堵上也能听得到,甚至听得更清楚。甚至他的们的□□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渐渐地,她也就放弃了。 甚至有些认为自己犯了错确实该遭受这些惩罚,如此想,心也慢慢静了下来,心疼才稍稍缓和一些。 只是又听得外面一阵喧闹,提起了她妹妹,便再也无法克制,倒在车厢里猛烈地咳嗽。她还在竭力克制,只是嘴角有鲜血在止不住地流,渐渐地侵蚀了整片丝帕。 红莲一直低头听着马车外的喧嚣,脸上看不出表情。 及至此时,她仿佛才猛然回过神来,不停地唤着:“小姐小姐,你醒一醒!”声音格外地大,似乎很想让午后闲扯的人们都知道马车内躺着的就正是他们口中的慕朝芫。 一个小厮见情况危急,也顾不上红莲给的酒水茶钱,便连连抽响马鞭向前飞赶。终于在人们拿着烂菜叶臭鸡蛋冲出来之前停在候府门前。 朝芫在吃了红莲喂下的药丸,只觉身体一阵清凉,如雨丝拂过炽热的心间,唤来了片刻的宁静舒缓,便渐渐恢复意识。 红莲搀着她一步步走进内院。 母亲的卧房里乌压压一堆人,除了去各院的丫鬟婆婆,便是她们一家人。 朝芸,昭烜侍立一旁,那多日未见的父亲正端着玉碗给母亲喂药,母亲吃不下,吐了许多,父亲便极有耐心一勺一勺继续喂。 昭烜一眼瞥见了妹妹,便吩咐众人退下。大家见慕候爷并无反应,便知趣地各自退下。只留下那位拉扯过慕夫人有带过他们兄妹四人的老妈妈在那里。 朝芫看着病床上的母亲,双膝一软,便跪了下去。眼中的泪似决堤江河再也无法控制,喷涌而出,却是并无丝毫啜泣之声。那形容,好似梨花带雨,病弱西施,真真是倾国倾城的一哭。 朝芫也不知是为何要哭,她好像许久许久都没这么不堪地流过泪了。母亲的病定是因她而起,她甚至有些后悔:为何偏偏赶在那个时候偷偷溜出去?为何偏偏看到李末横行霸道就不能忍一忍解决问题?为何母亲病的如此厉害,自己却还在想着那不知消失在何处的文济川? 想到这些,看到母亲愈发清瘦的脸颊,她的思维逻辑完全混乱了。她更坚信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昭烜见她跪在地上许久,脸色已变得苍白如纸,十分心疼。便也顾不得父亲在这里,兀自上前去拉她起来。她一时也没了知觉,木木地就随着他的拉扯缓缓起身。 朝芸在那里低头站着,眼睛红肿,脸色也略显憔悴,想必她也哭了许久。 她这么个柔软懦弱的性格可怎么承受这些?她还那么小,朝芫想起这些便觉这心痛,愈发没有逻辑地认为全身自己的错。 候爷终于喂完了药,转身瞥见朝芫苍白的泪脸。猛地想起什么久远的事情,又想起近来的种种,脸上的一丝心疼也转瞬即逝,面色铁青,阴沉着脸走到她身旁,低声斥训道:“跟我出去!”转身又吩咐朝芸并一众仆妇丫鬟照顾好慕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