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郊野岭行了半日,眼看凌云渐远,飞霞漫天,黎夭夭撒手不走了。
“和尚,你都没告诉我去哪儿?”
“这老远老远了,我走不动了。”
青衣僧人理了理衣衫下摆,慢条斯理,“我们去最近的一个城镇﹉耒溪。”
“哦哦,那还有多远啊?”
“不多不少,正正九千里。”
黎夭夭闻言两眼一抹黑,它们骊山大妖在外行走基本靠腿,也就是说她还得赤步走一天。
不过,她质问:“为什么之前出城不雇马车?”
和尚穷得很坦然,“只剩一点碎银了,我买了干粮。”
小姑娘等着狐狸眼,眼里写满了谴责,和尚一看就知道她什么想法。
就这么一点钱了你还浪费了,都不是凡人又用不着吃饭。
黎夭夭跳起来拍拍他的肩,“欸,小伙子甭急,大哥有的是钱啊,该买的买,不摆这寒酸的做派啊,这走江湖呢以后就靠大哥我了﹉”
她欲言又止,表情仿佛很无奈一般,补上后半句话,“但咱就别瞎花那冤枉钱了啊?”
“赚银子的办法,又哪有简单的呢?”
有模有样的教育完和尚,甭管和尚便秘般的神色,小狐狸心中升起一股诡异的满足感。
于是负手阔步走在前头,细细回味这种新奇的体验。
乡间小路石子不平,“穷酸”的青衣僧人不时停顿下步子,摩擦掉卡在鞋底的碎石。
他已在外行走多年,尽管未曾觉得自己有何不妥,黎夭夭挑剔的眼神却令他感到不自在。
不经意瞥见小姑娘被植物划开的裙摆,小姑娘鞋底厚,但也偶尔停下扒拉两下石子。
和尚沉默。
待天色倾黑,二人找到了一块空地生火,和尚将包袱打开,翻找出干粮和小碗,连带几包油纸包。
黎夭夭拖着下巴,目不转睛。
见和尚一一打来油纸包,将芙蓉糕,绿豆饼,白松糕,还有一小只烧鸡摆放整齐,在小姑娘惊讶的眼神里排排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