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摩师不停的颤抖。 兰迢递也一屁股坐地上,刚才崴着的脚踝如今还在发疼,她一边轻揉边问:“刚才你想对我干什么?” “把你运出去。”她颤抖道。 兰迢递挑眉,“运去哪儿?” “孔……孔先生的家。” 什么时候出了个孔先生? “哪位孔先生?” “我……我不认识,没见过……” “那其他人呢?” “西镇大别墅。” “他们今天在这里弄个聚会就为了把我们这些人弄出大别墅?” “陈……陈老板要换肾……” “在这里?” “是……是的。” “哪个按摩房?” 按摩师正要开口,门外有人在敲门。 “行了没有?” 按摩师呜呜呜的叫,脑袋使劲儿的往墙上撞。 门外的人急了,“里面出了什么事儿?” 兰迢递被她这不安分的劲儿刺挠得发火了,她按住按摩师的脑袋往墙上一撞,按摩师翻了下白眼,晕了过去。 “既然你这么喜欢撞墙,我帮你好了。” 确定按摩师没动静了,兰迢递起身,冲外面回复:“没事,我不小心摔了一跤,等会儿出去。” “麻利点,孔先生那边催得急。” “知道了。” 兰迢递将两人的衣服调换之后,打开门。门外站着人,还不等她开口,那几个人就进来了。 被装扮成她的按摩师被他们推了出去,一个男人出门前叮嘱她,“你去隔壁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陈老板那边催得急。” 陈老板催得急,意思就是手术还没开始? 兰迢递应了一声是,就出门了。 往前走两步,魏宗突然迎面走来。兰迢递赶紧低下头,与他别身而过。 魏宗走出去好几米远才恍然发现刚才的女人有点像兰迢递,他转身追回去,却发现楼道里已经没了她的身影。 他拨出电话:“孔先生要的人送出去了吗?” “送了。” “确定是她了没有?” “衣服是。” 魏宗气得脑子都要爆炸了,“衣服能顶个什么鸟用!看脸!选定的人安排在哪个按摩室?” 那人吞吞吐吐:“我……我不知道。” 魏宗恼怒的挂了电话,他往回走,想回去查实自己的疑虑。才转身就被跟过来的欧尚叫住了。 “你在这儿干嘛呢?” 魏宗指了指前方的走廊,还没来得及开口,欧尚就急不可耐的打断他,“赶紧走,老板找。” “可是——” “没什么可是。”欧尚打断他的话。“老板那里急着呢。” 魏宗的话又咽回肚子里,他默不吭声的跟上去。 兰迢递摸近那个房间后,正好那按摩师正要把人转自出去。让兰迢递进门后,她就低头弄按摩床底下的滚轮。 “你先把门打开。”按摩师说。 兰迢递没照做,定定站着。 她在思考,要是此时冲上去把她打晕的胜算大不大。她们这几个人如果是固定的这种按摩师,那么必定是对彼此都非常熟悉才是。 像这种触摸到核心内部的,大多都是信得过的内部人员,这样的人跟小桃那种只是用来做虚晃的接待人员就完全不同了。 所以,这个按摩师有可能会知道她的身份是假的。那么兰迢递就必须警惕她蹲下看似卸下防备,其实是想引她上当。 兰迢递觉得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这样。 所以她只能等。 按摩师等了片刻,没等到她的动作,缓缓起身。兰迢递看到她手里握着针筒。 她的猜测没错了。 “怎么不叫人?”兰迢递笑道。 按摩师慢步向她走来,语气倨傲道,“我能收拾得了你。” 兰迢递绕到那女人身旁,按摩师突然举着针筒追上来,她扬着手,对着兰迢递就扎过来。 兰迢递将身侧的工具台往前一推,挡住按摩师的路,按摩师随手抓起桌上的修眉刀,一脚踹开工具台。 工具台上的东西乒乒乓乓掉地,那工具台翻倒在地,顺着光滑的瓷砖地板溜出去好远。 按摩师这回不再磨蹭,一手举着针筒一手举着修眉刀就冲兰迢递快步而来,兰迢递随手将按摩床上的女人推翻在地,拿起枕头就往按摩师脸上糊。 女人砸在地上晃荡一声响却依然没醒,按摩师给她打麻药了? 兰迢递来不及思考太多,按摩师的手又开始胡乱挥动起来。 按摩师被遮住视线,气得手脚并用,连踢带挥的,可始终都碰不到兰迢递的一根汗毛。 兰迢递不敢太过耽误时间。她单脚站立,右脚踉跄勾住按摩床的床脚往前拉。 按摩师就看准她单脚站立的时候,索性也不再执着于用针筒跟修眉刀伤兰迢递。 她手往枕头一推,兰迢递关注点两边分叉,一不小心被这一股大力推到了墙角。 按摩师拽过按摩床,直直往兰迢递压来。 兰迢递情急之下只好丢开枕头,两手抓着按摩床的边缘。 门外又有人在敲门了。 “好了没有?” 按摩师没出声,反而盯着兰迢递阴笑。 工具台因为两人的推搡而急速转动着,车滚轮在地上咕咕咕的作响。 门外的人开始拍门:“里面出了什么事儿?” 兰迢递跟按摩师一直没人吭声,拍门声停了一会儿,兰迢递害怕他去找支援,便找东西开始反攻。 兰迢递缓缓松力,按摩师将她压至墙角,兰迢递看到右上角的架子上有不少的瓶瓶罐罐,正要松开一只手去抓那些东西,按摩师突然间就发狂的松开按摩床,朝瓶瓶罐罐而来。 兰迢递还没够到东西,下意识的就猛的将按摩床往她身上一推,按摩师反应不及,被兰迢递撞到肚子压在了墙边。 兰迢递怕她缓神了反抗便趁着这个时候朝她肚子多撞了几次,按摩师虽有反抗,可始终时不敌兰迢递有力,没一会儿就败下阵来了。 她一脸青白的伏在按摩床上,气息因为疼痛而剧烈变化。 她两手的工具落在了床上,她的手不住的发抖。 这时候门外有钥匙拧动的声音,兰迢递的心开始极速跳跃,按摩师虚弱的喊了两声:“有……人闯进来……” 她的声音很细,兰迢递不能保证门外的人有没有听到,她快手拿起针筒,也不顾里面有什么东西,对着按摩师的颈部就扎了进去,没到几秒,按摩师就安静下来了。 耳边兰迢递听到门锁咔嚓的一声响。 她将按摩师拉到墙角,把按摩床靠在门后,既不会让门外人第一眼就看到,也能阻隔他进来的地方。 门开了,兰迢递屏住呼吸站在门后,她看了眼针筒,里面还有余量药水,对付门外这个也绰绰有余。 她的喉咙如火烧般干渴,全身也因为与按摩师的那场激烈交锋而颤抖紧张。 她捏着手中的针筒,静静等待着门外人伸进来试图推开挡住门的那只手。 门外人推了一下门,发觉门后有东西阻挡,他嘟囔一句:“搞什么啊!里面的人死了吗?” 兰迢递灵机一动,咽了下口水说道,“我在,我刚才想推出去,不小心撞到墙边,手被夹伤了。” “女人真是麻烦。”那人抱怨了一句,伸手想推开门后的按摩床。 就是现在! 兰迢递将针筒往他手上一扎,那人啊的一声大叫,猛的缩回手。 兰迢递很担心他的这声惨叫会引来其他人,可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确定门外的人晕过去后,她赶紧探头出去确定外面没人后将那人拖进来,把他跟按摩师绑了起来。 因为没有绳子,兰迢递就把床单撕开捆成长条,分别把两人绑在了按摩室的两头。 她把戚少倾给的东西拿开闻了闻,发现是一种很淡雅的香粉,她想了一会儿,在袋子上戳了几个小洞挂在腰间的腰带上。 她把女人搬上床,才出门就碰上了人。 兰迢递的心一紧,心砰砰的跳,差点就跳出嗓子口。她淡定的关上门,那人上下看她一眼:“赶紧走吧!人家都好久了。” 兰迢递不出声,推着女人往走廊的另一个方向往里走。才走没几步,那人又叫她停下。 兰迢递停下。 那人在她身上转了几圈,问:“喷香水了?” 兰迢递点头。 他皱着眉,很不悦:“走吧。” 转身的瞬间,兰迢递很轻的松了一下气。 路清野待别墅里半天总觉得不放心,陪清儿聊了会儿,等她睡着后,他便偷偷做了乔装打扮,只身一人前往兰迢递她们参加晚会的酒楼。 酒楼安防挺严,没有邀请函根本进不去,路清野被挡在酒店门外半天,终于才找到了一个机会。 路清野在酒店四周转想找后门之类的戒备没那么森严的地方进去,找了一圈,找到了一个后门,可后门是关着的。 就当他准备放弃往回走时,酒店运物资的车在半路抛锚,司机暴怒的打着电话从驾驶座上下来。 “他妈的就抛锚了,现在没法启动........我要能修肯定会修,我不会修你让我怎么办?巴巴啦小魔仙给你变一个吗?.......你们怎么回事儿啊?明明知道今天有货过来还这么多人请假休息!他妈的都让我一个人搬是吧?” 男人挂了电话,绕到车头看了一眼,一脚踹在车轮上。 “他妈的都去死吧!” 路清野走过去,假装好心问道:“你好。” 男人警惕的看他,“有事儿?” “我刚才路过,看到你好像碰了点麻烦,所以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男人不耐烦招呼他走开:“走走走,没你事儿。” “好吧。” 路清野走了一会儿又被男人叫回去。 “你.....”他指着路清野道。 “有临工干不?” “什么临工?” “替我搬点东西。”男人说。 “工资怎么算?” 男人眯着眼将他瞅半饷,指了指大货车,“这堆东西搬完五十。” 路清野白他一眼,“那您自个儿干吧。” 见他要走,男人急了,赶紧加价:“八十。” 路清野没停下他又继续加,“一百。” “一百二。” “一百五!最多了!爱做不做不做拉倒。”男人气急败坏丢下这句话。 路清野挑眉,慢悠悠走回去:“这还差不多。” 搬完东西后,男人带着路清野去酒店财务处结钱。出门的时候,路清野佯装肚子痛,想上厕所。男人赶着下班也没守他,往角落那一指,就吹着口哨走了。 路清野是真的尿急了。 他急匆匆上了厕所出来,才开始寻找进入晚宴的通道。 才走出去没多久,就碰上了阴魂不散的马文博。 不过他没见到他。 路清野躲在通道里的大花盆后面,静看两人从他面前经过。 与马文博在一起的男人,他觉得有点眼熟,可一时之间记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带他们远去后,路清野继续往前走。后勤部通往酒店宴会中心的通道门开着,路清野一路过去,远远就看到敞开的宴会大厅里清一色的西装男人。 里面笑声朗朗,哪里有女伴们的身影。 他正要转身,后背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他惊慌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