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腈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当然黄腈去的不是黄爸爸住院的医院而是黄腈的家。 听说黄腈回家了,黄妈妈立马办理出院手续,直接把黄爸爸从医院里接回来,这一神奇的操作使医院里的人都惊呆了。 黄爸爸的病情本就还没有到达非要住院的程度,是黄妈妈强行的要求黄爸爸住院,医院才无可奈何的给他安排一个床位,结果上午入院下午就出院,要不是医院的病床不紧俏,是怎么也不会由着黄妈妈这么任性的。 黄腈听到这个结果之后,整个人都懵了,就算她知道他们两夫妻的脸皮都厚,想不到他们为了把女儿吊回来居然敢这么做。 车门刚打开,苏枷珹的狗子就从车里面蹦出来,兴奋的跑向拿着锅铲站在门口的黄妈妈。 “我的乖女儿欸,你终于回来了。”黄妈妈很开心,脸上的笑意挡不住的溢出来。 黄腈也是直奔黄妈妈,一见面就给她来一个大熊抱。 “妈!我也很想你。” 她松开黄妈妈,看着躺在屋里看电视的黄爸爸,眼神有些疑惑:“爸爸不是住院了吗?” “啊……?”黄妈妈神色有些难为情,她搔搔头,脸红扑扑的:“你爸说他迫不及待的见你,强行的从医院搬回来了。” “谁说的!”屋里的黄爸爸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些小愤怒:“明明是你妈妈今早非要我住院,现在又非要我回家。” “啊?”黄腈脸上的欣喜之色慢慢地降下来,她沉着脸:“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 “哟……!”黄爸爸从屋里跑出来:“这位小帅哥是谁啊?” 黄腈回头一看,原来是苏枷珹,他已经停好车回来,站在黄腈身后,颇有趣味的看着她和黄妈妈的表情。 “我叫苏枷珹,伯父伯母好!”未等黄腈介绍,苏枷珹已经自我介绍来了。 “小伙子,好好好!”黄爸爸脸上挡不住欣喜,一连说了好几个好。 他拖着苏枷珹:“进屋说,我们烧好不少好菜。” 黄妈妈满意也看着苏枷珹:“走走走!坐了一天的车,肯定是累了。” 苏枷珹被黄爸爸黄妈妈拖进屋,至于黄腈一个人呆在路灯之下满脸懵逼。 不是说好了欢迎我吗?怎么现在都围着苏枷珹去了呀。 黄爸爸和黄妈妈实在是开心,他们的女儿过两年就要奔三了,男朋友这件事连个泡都没有,现在看到黄腈带了一个雄性生物回家,他们两眼放光,几乎看到几年之后自己含饴弄孙的模样,那里肯放过苏枷珹。 在饭桌上,两夫妻不停的给苏枷珹夹菜,热情的不得了,反而是黄腈一个人蹲在一旁默默地扒饭。 苏枷珹从善如流的应付着黄爸爸黄妈妈的各种问题,三人倒也把这顿饭吃的很愉快。 到夜深人静的时候黄腈才从房间里跑出来舒了口气。 B市地处南方,气候常年高温多雨,就算是深夜温度还是热的吓人。 黄腈蹲在小溪边,周围各种虫儿悄悄地叫,一阵晚风吹过,倒也带走些许闷热。 “你爸妈的战斗力真是惊人。”身后传来苏枷珹的的声音。 黄腈回头一看,只见苏枷珹捂着胃部,眉头紧皱。 “他们很热情。” “我怎么觉得,他们看我的表情就像是猫见到老鼠!” “是吗!”黄腈揪了一把身边的狗尾巴草,磕磕巴巴的说:“他们很喜欢你。” “喜欢归喜欢,但是我实在撑的难受。” 黄腈想起刚才他堆得跟小山一样的碗,扑哧的笑出声:“我还以为你吃的很愉快呢。” 苏枷珹有些无奈的看着黄腈,似笑非笑。 良久,他才憋出一句话:“是的,菜挺好吃。” 苏枷珹身形高瘦,他挺拔的身姿在路灯下拉的很长,表情隐没在夜色中。 黄腈微微一笑,并没有说话。 两人静静的站在小溪边,溪水潺潺,虫儿歌舞,一副岁月静好,金童玉女的模样。 黄腈家是一个庄园,两人住在山头上,男人掌厨,女人管账,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这里环境清幽,空气清新,不失为一个度假的好地方,黄腈每年寒暑假都会回家过。 花草树木多也不全是好事,比如说蚊虫极多。 黄腈是个人形吸蚊灯,不一会她就站不住了:“我们走吧!这里超多蚊子的。” 苏枷珹满脸惊讶:“有蚊子吗?” 黄腈瞪着眼细细的将他打量了一遍,他站的挺拔,如遗世独立,身上竟然没有任何一只蚊子包。 反观黄腈,腿上全是小山包,天气有些热,黄腈特地穿了一天白色的牛仔短裤,想着清凉透气,现在倒方便蚊子下嘴了。 苏枷珹抿唇一笑:“你O的吧?” 他指的是血型。 “O的又怎么样,难道就活该被蚊子咬吗?”黄腈有些气鼓鼓的:“我回去了,才不要在这里喂蚊子。” “嗯!”苏枷珹笑得眼睛弯弯,从喉咙中浸出一个简单的字。 他目送着越走越远的黄腈,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了,她气鼓鼓的模样居然有些可爱, 她身形那么娇小,都不够一拳打,苏枷珹如是想着。 黄腈的家既然是庄园那自然不缺房间,只是苏枷珹还不想去睡觉,见惯了城市的喧嚣繁杂,此时的宁静难得可贵。 黄腈家中的庄园名为十万桃园,是一个生态农庄,占地面积极大,绵延了好几个山头,从小她就极为自豪,在班上是以山大王自居。 正直清晨,薄雾冥冥,山头缭绕着丝丝运气,一切宁静而美好,如同真正的世外桃源。 黄腈大清早就被黄妈妈从床上拖出来,美名其曰家里来客人要带他去参观一下自己的家。 家?谁的家是方圆好几里地的? 十万桃园是以桃花著名,但是时值深秋,桃花桃子是没有的,倒正是栗子成熟的季节。 于是黄腈一脸不情愿的抹了防晒,带上冰袖,拖着苏枷珹出门去了。 离家有一个最近的凉亭名为静幽亭,径直走进去便是长长的走廊,廊上挂满了大小不一的青葫芦,随着清风晃晃悠悠。 “爷爷,爷爷!”黄腈举起手碰了碰头顶上的葫芦:“叫爷爷!” “金刚葫芦娃娃,叮叮当当……”苏枷珹顺势接着唱下去。 黄腈惊吓的睁大眼睛:“你居然也会看葫芦娃?” “怎么?”苏枷珹的眼睛被阳光刺得睁不开了,眯着眼睛:“不可以吗?” “没有。”黄腈把脚边的一块小石头踢到花丛里:“只是觉得像你这样的精英人士又怎么会像我这样有一样的童年呢?” “我也是人。”苏枷珹把手放在额头前试图遮挡一下猛烈的阳光,他笑了笑:“但是我的记忆比平常人要好,比如说我记得所有小时候看过的动画片。” “比如说,金刚葫芦娃娃,啦啦啦啦,爷爷,爷爷!”黄腈心情不错,她随口唱下去。 “爷爷爷爷!”苏枷珹应声唱道。 “欸……!”黄腈满足的应了声。 “不是叫你。” “我不管,就是叫我,叫我。” “你很幼稚欸!”苏枷珹伸手摘了一个葫芦放进手臂挂着的竹篮,打算今天晚上加菜。 黄腈撸了一把手臂上的冰袖:“你才幼稚!我这叫难得糊涂,免费得了个孙子,你不乐意我可是很乐意的。” 苏枷珹笑而不语,径直往丛林深处走去。他身后跟着一只金毛狗子,来到这里更是放飞天性,整只狗疯癫的不成狗样,一只缠着他撒泼。 至于黄腈的大咪咪自然是放在家中好吃好喝的供着,这年头养只猫就像供着个老佛爷,傲娇的不得了,至于吸猫,那还得随缘。 庄园里头的小径旁有许多黄色小花,他们随着小径一直走着,来到一大块葡萄地,里面站着几个人正在修剪葡萄叶。 “嘿!早上好啊!”黄腈跟他们打招呼,声音嘹亮,传遍了整个山头。蹲在树上的麻雀纷纷被她的声音惊起,慌乱的冲进天空,扑腾着翅膀朝四面八方飞去。 “嘿哟,小腈回来了!”那几个人纷纷用方言问候黄腈,她一一笑着应答了。 黄腈边走边解释:“十万桃园实在很大,就我爸妈两人是忙不过来的,所以有时会请一些人过来帮忙。” “嗯!”苏枷珹带着狗子默默地跟在黄腈后面,认真的听着她的解说,有时会点一点头表示认同。 “我们这个庄园以桃花园著名,只不过你来的不是时候,现在桃花也没有开,桃子也没有熟,估计你要等到明年了。” 黄腈笑得灿烂,在阳光下皮肤白皙透亮,发着莹润的光。她不喜欢化妆,虽然长得还可以但还不足以被称为天生丽质,护肤品还是会用的,平时出门还是会画眉毛口红,正式的场合才会偶尔化点妆。 “但是你运气还是不错的,现在正是栗子成熟的季节,我们自己种的栗子可好吃了,香糯松软,你可是有口福了。” “真的!”苏枷珹笑了笑,有些好奇的问:“不过我长这么大都没有见过栗子本来长什么样。” “走呗!”黄腈兴奋的挥挥手:“我带你去。” 十万桃园不仅有桃园,还有玫瑰园、葡萄园,景色宜人,空气清新,宛如世外桃源。一路走过,经过大片的荷塘,荷叶随风飘扬,清风送来阵阵荷叶的清香,塘上有木马流水,也有一个挂满布幔的凉亭。 黄腈蹦蹦跳跳的奔过去,在木制栏栅旁边扯过一个莲蓬,她抠出几个莲子,塞进嘴里,津津有味的吃起来。 苏枷珹看她腮帮子一动一动的,就像只小兔子,他居然也破天荒的觉得她手里拿着的莲子非常好吃,于是他很不要脸的伸手问黄腈要。 “好吃吗?” “好吃,很甜!”黄腈抬起头,望了一眼苏枷珹,只见他喉头动了一动,她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 “你要不要来点。” “我自己摘!”苏枷珹是个纯直男,拉不下脸去问她,也伸手摘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