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能喝完酒后,便骑上马出了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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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城梁泊淮私宅。
闻伊宁算是彻底被困在府里了,虽说梁泊淮没有限制闻伊宁的行动,可闻伊宁无论走到哪里都会有梁泊淮的人紧跟着自己。
梁泊淮的私宅很大,闻伊宁走得腿都酸了,也没找到离开梁府的门。
跟在闻伊宁身后的小侍女似乎是看穿了闻伊宁的心思,便小声道:“姑娘若是累了不妨歇一歇。”
闻伊宁转身看向那小侍女,冷淡道:“这里不是定都吧。”
闻伊宁在安国时安皇说过,定国的皇帝都是立昌节俭,官员大多俭朴,旁的国家都以黄红为贵,而定国却以月白色为贵,像梁泊淮这样如此大的府邸是万万不可能出现在定皇的眼皮子底下的。
小侍女微微点头道:“这里是定国的洛城,也是我们丞相的家乡。”
洛城在定国算不得富庶,却是最为宁静祥和之地。洛城离定都也不远,想来梁泊淮也是个心机深沉之人,所以才会选择在此处私立宅院。
“梁泊淮呢?”闻伊宁冷声问道。
小侍女微微一笑道:“丞相在书房呢,丞相说了姑娘若是愿意见他了,随时可以去书房。”
那日梁泊淮同闻伊宁说了许多话,梁泊淮没有逼着闻伊宁立马做选择,而是给了闻伊宁时间。
闻伊宁很清楚如果自己一直被关在这个府邸里,自己就等于毫无选择。闻伊宁对梁泊淮了解甚少,可看他的眼眸,总觉得他不是个善类,闻伊宁不能激怒他,更不会应允了他。
闻伊宁要做的就是先从这个宅子里跑出去。
只要离开这儿,她就能回到安国,回到父皇母后身边。
闻伊宁跟在小侍女的身后去见梁泊淮。
书房的门是紧闭的,闻伊宁隐隐约约听见里头有人说话。
其中一人道:“丞相,皇上去丞相府了,皇上似乎真的动怒了,您还是赶紧回去吧。”
紧接着里头传出来梁泊淮淡淡的声音:“宋临川若是想杀我还需要理由吗?”
里头又传出来陈骏的声音:“丞相,此刻还不是和皇上翻脸的时候……”
闻伊宁还想接着听下去,谁知身旁的小侍女却多嘴开口道:“丞相,姑娘来见你了。”
里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书房的门打开了,出来的两个人一个是陈骏,另一个是身穿着杂役服侍的小厮,看着倒像是酒楼里出来的。
二人看见闻伊宁皆不言语匆匆离开。
闻伊宁走进书房,却见书房里并没有特别多的书籍,反倒是有一架古琴看着价值不菲。
梁泊淮看着闻伊宁的视线停留在那古琴之上,起身微微笑着道:“喜欢吗?”
闻伊宁的手轻轻抚摸着琴弦,在安国的时候闻伊宁也有学过琴,只是闻伊宁惫懒,学了几日就把教琴的先生气个半死,最后先生气跑了,皇后就也没再给闻伊宁寻过教琴的先生。
“你会弹琴?”闻伊宁问梁泊淮道。
梁泊淮却冷笑着道:“不会,这架琴是我母亲留下的遗物。我母亲是教司坊的琴姬,从小就会这些俗物。”
“俗物?”闻伊宁看着梁泊淮的脸庞,梁泊淮的表情似乎没有多大的波澜,提及自己的母亲时似乎也没有任何的感情。
梁泊淮淡淡道:“我父亲是一介书生本来家里还算是宽裕,只是他不争气,年过半旬才得了个秀才,后来遇见了我母亲,散尽家财也要娶她为妻,最后被我祖父轰出家门。父亲不思进取,日日酗酒,最后死在了酒肆里。母亲手里没钱了,便又去唱曲卖艺。这架琴算是他们留给我唯一值钱的了。”
闻伊宁看着这古琴,却是已经十分的陈旧,可上面的纹饰却很精美别致,安国宫里的古琴也不过如此。闻伊宁对梁泊淮的过往并不感兴趣,毕竟她本就不是个圣母心泛滥的人,可以想象在那样痛苦的家庭里成长起来的梁泊淮内心里会有多大的压抑,或许这就是造成了他对自己忽如其来的偏执的原因。
只是闻伊宁隐约觉得这琴过于贵重,出现在一个琴姬的手里实在是有些荒唐,这琴看着太像宫里的物件儿了。这事儿若不是当年的定皇默许的,如何会让教司坊的琴姬嫁给秀才。
年过半旬的老秀才和年轻美貌的琴姬,怎么看都不登对,这里头怕还有别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