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阅历,有年纪,身家丰厚的女强人,在国内想找个人恋爱,真地是太难了。
不说薛欣桐这样身家背景的,就是普通职场上,强势一些打拼事业,已经有些职级的女性想结婚,都很困难。
因为国人的审美本来就偏低龄,偏向于年轻女性而不是成熟女性,偏向于温柔女性而不是强势女性。
当然,也得这些强势女性看得上他们才是。
但薛欣桐怀孕这个事,又是薛家的另一摊狗血。
薛欣桐的大哥黄赌毒缠身,基本是个废人了,所以薛大舅把薛家的商业帝国交给了薛欣桐来接棒。
早些年薛家大哥还会闹,还会想争家产,这些年他却想开了。
“她又不结婚,又没孩子,以后这家业,还不迟早是我儿子的!”他得意地说,“她就是在给我儿子打工而已。”
这位大哥干别的不行,生孩子很行,一口气生了四个孩子,两儿两女。自己很觉得自己在给薛家传续香火这件事上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大功臣!
他经常说这个话,小孩子就学了去,有天就当着薛欣桐和别人的面说了出来:“你就是给我打工的,薛家是我的。”
薛欣桐当时只笑笑,还慈爱地摸了摸傻侄子的头。
转脸,她就飞国去了,直接买了精子受孕回来。
还跟薛大舅说:“您别担心,是黑头发黑眼睛的。”
薛大舅当时的心情,十分复杂。大约心里面,虽然放弃了儿子,但终究对孙子还是有感情的。觉得将来家业从女儿手里回到孙子手里,也不失为一条正途。
却被薛欣桐这一手,把原本的打算全盘推翻了。这一下,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为了家宅安宁,薛大舅把儿子媳妇送到国外去了,所以春节才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干得漂亮!”张雁声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都闪着光。
岳松失笑。
“我舅舅反正现在也接受这个事了。至于心里到底怎么想,那就管不了了。”他说,“从我们家这边,肯定是愿意我姐能保护她自己的利益的。谁也不想她劳劳碌碌一辈子,给别人做嫁衣裳。反正我妈是坚决支持我姐的。我妈从来也不喜欢我表哥。”
“当然得支持姐姐。”张雁声说,“让那种人摘桃子,凭什么。”
四月张雁声过了十九岁的生日,五月,薛欣桐生下一个男孩。
六月里薛家给这个孩子办了十分盛大的满月酒,张寰和张雁声都受邀参加了。
酒席上可以看得出薛大舅的态度似乎转变了,他对这个新生的孩子爱得不行,仿佛第一次当爷爷似的。而且他抱着孩子的时候,的确是自称“爷爷”的。这个孩子没有爹,姓薛,虽然是外孙,但直接就当孙子养了。
酒席上张雁声也听到有人小声嘀咕这孩子没爹的事,她便冷冷地投过去一瞥。说话的、lex最快发、人感觉到了视线,便住了口。毕竟人太多,也不知道谁跟谁是什么关系,没必要结仇。
张寰则矜持地跟岳松的父母寒暄。
薛欣桐的母亲前几年因病去世了,作为与她关系十分亲密的小姑姑,岳松的妈妈从四月份就回国守在她身边照顾了。
岳松父母与张寰也是第一次见面,作为男方的父母,他们表现得更热情一些,张寰的矜持也合情合理,大家还算相谈甚欢。
张寰回家路上跟张雁声说:“小岳爸妈这过得是神仙日子啊。上面有岳老爷子,下面有小岳,他们俩是什么都不操心啊。”
“羡慕了你也可以退休。”张雁声说。
“我退个屁。”张寰说,“我退了你们仨怎么办啊,喝西北风去啊。我跟你说,绮绮啊现在跟在你奶奶身边,表现得还挺好的。哎呀,我这着急啊,你怎么才刚上大学呢!赶紧早点毕业。”
“谁叫你生我生得晚。”张雁声说,“怪我?”
“再说了,我奶奶健健康康的呢。你想让我跟绮绮姐争什么?你和大伯还在呢,还轮不到我和绮绮姐争吧。”张雁声说,“真正争该你是和大伯去争。我要是争也不是和绮绮姐争,我不是该和张硕成去争吗?”
“胡说什么呢!”张寰嗔道,“亲姐弟争什么争,你当姐姐的不该爱护弟弟妹妹吗?你放心好了,爸以后会把家产弄得清清楚楚的,你们不用争。大家都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说得就跟我奶奶弄不清楚似的。你也放心好了,我奶奶心里都有数。再说了,我奶奶真决定挑谁做接班人,也不是你和我能决定的。”张雁声把他的话还了回去。
“又胡说。我和你大伯也不争,我们也是亲兄弟。咱们家,我跟你说,不会有那争产翻脸的事。”张寰信誓旦旦,“爸跟你大伯给你们做个好榜样,以后你和鹤鹤、硕硕也得这样啊。”
张雁声也知道他其实就是习惯性争宠。她早听她奶奶说了,张寰从小就这样。
当然在老太太面前争一争宠,对将来的遗产分配无疑肯定是有好处的,那就不能宣之于口了。
张绮占着年龄优势,比张雁声更早进入家族企业做事,这是自然而然的事。
但张家三代同堂,不像薛家那样,兄妹争产已经激化到那种程度,张家就平平和和的。张雁声踏实上学,一步一个脚印。
再一转眼,又一个春节,又一个生日。张雁声二十岁了。
这是国家规定的,女性的合法结婚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