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自己说不过自己的闺蜜,林昭撇了撇嘴,换了个话题。
“我赶到帝都才知道,听说你成亲了?”嫁得还是个傻子……
她这话用的是调侃的语调,说实话这种传闻林昭多半都是不信的,沈思是先皇后唯一的女儿,怎么可能嫁给个傻子?
想来是她去了南境,帝都没有什么好的新闻可以编排,便有人传一下关于寿乐公主的一些有的没的还打发时间。
没想到沈思点了点头,承认地坦坦荡荡,“没错呀,成亲了!”
说着她用眼神示意林昭看看坐的位置。
林昭这才反应过来,沈思坐的位置距离这宴会的主位远了些。
作为嫡公主,不应该坐这么远的,除非是随着夫家坐。
真的假的?
你真嫁给那个叫秦什么的傻子了?
林昭惊得张了张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见沈思眯着眼,微微笑着,“我也听到了一些有趣的传闻,你跟我舅舅怎么回事?”
艹!连沈思都知道了?
听了她的话,林昭的眼睛不自觉瞪大了一圈,眼神飘忽,“我说我当时真就把他当成普通的一个良家妇男给强取豪夺了,你相信吗?”
这话仔细一听没什么毛病,林昭也确实爱美成痴,无论男女只有是美人,她都是极其喜欢的。
这也是林昭虽经常吐槽沈思性子别扭,却依旧和沈思做好友的重要原因。
可是……沈思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自从林昭坐过来就时不时往这里瞅一眼的人。
吕家没有没落之前,也是顶有名望的大族,太后、先皇后都出自吕家,十几年前吕家还有“辽宋战神”之称。
这样的世家大族里的嫡公子,大都是金娇玉贵的养着,通身自带贵气,哪能就随便认成一个普通的良家妇男呢?
沈思笑着没说话,就见林昭有些急了,“我关了他两个月,父王和母亲都骂了我半年了……”
她说着看着沈思的神色,观察她有没有生气,伸手轻轻拉住了沈思的衣袖。
“你不会生气了吧,我真不知道他是你舅舅,我要是知道我肯定不会做这种混帐事的!”
说着语气中竟有了一些些委屈,她嘟嘟囔囔的,“再说我也受到惩罚了,我们家用了一块先帝给的免死金牌,才保住了我。”
她认识沈思十几年了,知道这人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这可怜巴巴撒娇的手段也在沈思这儿练的炉火纯青。
她把这手段一口气全使了出来,一来是真怕沈思会生气,二来是怕沈思再追问下去……
“好了!”
沈思打断了她,再次重活一世她也不知怎的了,怎么身边的人一个一个都这么爱撒娇了?
既然你不想细说,那我也不多问了,等你哪天想说了再告诉我。
她看了看林昭,刚想把这句话说出口,就听宴会中有人提议,“如此良辰美景,不如大家人人赋诗一首助兴如何?”
先帝重科举、兴教育,在全国各地开办多所学校,聘请名师大儒教学,民间也多劝学之风。
因此辽宋的国民素质较高,“喝酒斗诗”也较为常见。
再说能在这个宴会上出席的也都不是普通人。
大部分都是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优秀子弟,自是文武双全;剩下一部分也都是某年的状元、榜眼、探花郎,若说是比才华,自然也是不怕的。
果然提议一出,立马就有人附议。
“八月十五月圆,我们便以“月”为题如何?”
景贤帝对这事自然是喜闻乐见,此次宴会之中亦有番邦来使,能借着此次赋诗告诉这位使者,他辽宋都是能臣干将,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好,那就以“月”为题,依次赋诗。”
比赛定了下来,可这比赛顺序却一直定不下来,他们这些人都是熟读圣贤书的,人人以谦卑谦虚为行事准则,谁都不愿意做这第一个出头鸟。
“不如请修远兄先来?”
有人提议道。
秦修远是这近十年来年纪最小的状元郎,偏生他还是被忠义侯送到乡下苦读十几年……
乡下读书的人得了状元郎,这不是打了他们世家大族私塾里上课却没得状元的人的脸吗?
况且他们向秦修远示好,提议将女儿/妹妹嫁给他,都被他装傻充楞地给拒绝了。
倒显得像他们上赶着巴结他一样。
“对对对,让我们的新晋状元郎先来。”
多数人没有看过秦修远考科举时的试卷,对他都是有一些不服气的。
“哦?”秦修远喝了一些些酒,已经醉了,“那秦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答应的爽快得很,毕竟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高考都走过的人,做诗对他来说太困难,背诗他还能不会嘛!
“明月出天山,苍茫云海间。”
此句一出,宴会便安静下来了,确实气势磅礴,不落俗套。
就在沈思忍不住要心生赞叹之时,忽听见她那大伯哥的心上人一句小声调侃。
“诗仙的棺材板都要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