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砚扼制住身体要躲的本能反应,硬生生受了这一鞭。
由水做的鞭子打在他身上,发出“呲”的声音,被冰冻的疼痛顺间由伤痕处发散。
“咻咻”又是两鞭子,小总管见叶修砚不躲不避不吭声,甚觉无趣。他撇了撇嘴,鄙夷地喝道:“今天不挑满那缸水,你就别想活了!”
说罢他便将目光和水鞭投向了另一个火人,在火人的痛苦求饶声中肆意大笑。
等小总管离远了,叶修砚这才打量起自己。总体还是人的形态,不过由血肉之躯变成了火焰之躯,臀部多了一个四处喷荡的尾巴。
周围都是跟他一样的火人,除了样貌之别,大家的颜色、大小和明亮程度都不太一样。
这些火人都很沉默,相互之间连个眼神交流都没有,就像只会受主人摆布工作的木偶。
叶修砚扫视周围,这是一个院子。赤炎砖铺就的红色地面,围墙和屋子却是梧桐木造就,都是值钱的材料。
院子中间摆着百十口大水缸,水缸的高度大约只到叶修砚的腹部,每口水缸上都贴着不同的名字。
叶修砚随意一瞥就看到了贴着自己名字的水缸。他走近向里观望,水缸的底部已经有了浅浅一层水。
他猜测,他是替代了这个火人的身份,至于名字秘境随便一改就好。难道他挑满水缸就可以通关?那未免有些太过简单,还是说此缸有玄机。
“不是,没有。”叶修砚耳边忽然响起了古老的声音,他一愣,而后才明白过来是秘境在回答他的疑问。
“小家伙,你要得到炎神祭的资格,参加炎神祭并且得到炎神的承认才能通关。”
秘境说完便跑,任凭叶修砚再如何呼叫都没有现身。不管秘境所言是真是假,他现在要做的是打探消息。
首先要弄懂该怎么将水缸装满,叶修砚注意到这些往来的火人手中并没有盛水的工具,倒入水缸中的水都是从水指处流出来的。
其次要搞清楚他在哪儿,是干什么的,炎神祭又是什么,如何才能参加。
叶修砚怀着这些疑问随着其他外出的火人往院子外边走。
一出院子整个感觉就不一样了。方才那些沉默且面无表情的火人都拥有了情趣,三三两两结伴而行,或笑或骂或吐槽。
仿佛那道门是个魔器,不,应当是门里的火人让他们紧张害怕。出了门才可以放松做自己。
叶修砚不远不近跟在一个很健谈的火人身后,他身旁的朋友都不说话,他一个在那里叭叭叭,也不觉得无趣。
“我们小总管那败类肯定是看不惯我的帅气,水鞭专往我脸上招呼……”
“我们隔壁那寡妇七娘怀孕了,也不知道是哪儿偷的种儿……”
……
叶修砚放慢了脚步,前边火人讲的八卦全是他家附近的,提取不到有效信息,他决定换个火人跟。
忽然有只胳膊搭在了叶修砚肩上,铁牛笑着打趣道:“兄弟你是不是也想听八卦?我看你跟了我一路,不要这么羞涩,想听直说啊,我最喜欢分享八卦了。”
“我叫铁牛,叫我牛哥就成,兄弟你叫什么啊?”
“朱爽,”叶修砚不好意思地说,“没想到被牛哥发现了。”
“害,这有什么,”铁牛拍了拍他的肩,“正经他们嫌我烦呢,还好遇到兄弟你。我跟你讲啊……”
铁牛知道的很多,想到什么说什么,叶修砚再稍加引导,没一会儿就知道了想要的信息。
他们这些火人是拜了山头,边给人家打工边学艺的。他们平日里就是把水从河边运送到水缸里,既是打工又是修炼。
每座山上都有一个大总管,相当于一方诸侯,而大总管手下有许多小总管。每座院子有一个小总管掌管,相当于他们这些火人的师傅,负责教训监督。
每个小总管的心都是瓦黑瓦黑的,他们一边压榨火人的劳动里,一边随心情任意打骂火人。
幸运的是,每个火人都有成为小总管的机会。只要认真修炼打败了小总管,他就是新的小总管。
不过炎神祭的消息几乎没有,铁牛也只道炎神祭是那些上层火人的事情,像他们这些学徒就别肖想了。
叶修砚与铁牛来到河边后就分开了,每个院子有每个院子划分的河段。位置不同水质不同,院子的实力决定了河段的位置。
他到达自己院子的位置后便停在一旁观察别的火人是如何装水的。周围也有坐着闲聊的,叶修砚这么做也不会引起注意。
当火人走到河边时他们会拿起一个水管,然后把手伸进去,摁下开关后水管里的水便会往他们身体里流。
叶修砚看到,从接触到水的手开始,火人的身体在逐渐变大变透明,就好似身体是一张弹性好的皮,被水撑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