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差啊,居然是钦差。”
“要不咱们去伸冤?”
他身边的人拉住他,“你傻啊,以前又不是没有过这事,你想想王二柱子一家的下场?”
提起王二柱子,想要伸冤的人打了个哆嗦,迈出去的脚步收了回来。
王二柱子?
胤祯记住了这个名字,这些人不说没事,等回头他去问问那个叫狗子的青年,他也是本地人,应该知道。
胤祯看看地上爬着的县令,再看看那个狐假虎威的师爷,他从旁边的禁卫身上抽出刀来,放在县令的脖子上,“给你个机会,说说你这些年都干了多少贪赃枉法的事情?”
冰冷的刀片贴着县令的脖子,吓的他当场尿了出来。他哆嗦着嘴唇就是不肯说。
胤祯的手慢慢滑动,鲜血从县令的脖子上留下来。
县令这才知道这人是真打算杀了自己,他趴在地上把双手举起来,“好汉饶命,好汉饶命,我说,我全都说。”刚才他看见已经有家丁出去报信去了,等到副都统的人一来,这群人还不就成了瓮中之鳖。
就算他们知道自己的罪行又怎样,到那时候他一定要这个人好看。
他以为胤祯没看见那个去报信的家丁,若不是胤祯点头那人能出的去?
简直天真。
县令要招供,就有人把县衙的桌子搬出来放在胤祯面前,还有人铺好纸张磨好磨等着记录。
县令故意拖延时间,胤祯也不着急,就由着他。
一旁观看的张伯等人急得不得了,“夫人,这县令狡猾的很,还是让那位大人小心些吧。那副都统手底下的兵将不少,小心吃亏。”
佛尔果春笑道:“老伯不用紧张,虽然我们这只有四十几个人,可你也看见他们身上带的火器了,就算对方来上二三百人我们也能全身而退。再说,我们还有人已经去调兵了,等大军一到,那副都统都跑不了。”
“就是,老伯,你们现在有什么冤屈不如大胆的说出来,十四弟会给你们做主的。”十福晋也跟着附和。
知道老人家还是担心,佛尔果春索性岔开话题,“老伯,刚才我听百姓提起什么王二柱子,您知道怎么回事吗?他家现在可还有什么人在?”看百姓忌惮的样子,这件事肯定不若真有人在,到时候胤祯给他做了主,百姓们肯定就会愿意把自己的冤屈说出来了。
张伯还有些犹豫,狗子却说道:“我知道怎么回事,我告诉你们。”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些人根本不怕那什么副都统,还有军队说调动就调动,肯定不是一般的钦差。以往那些钦差不是,没有想要给百姓办事的,可那个不是被副都统的人贿赂家威胁,最后不了了之。
那时候可没见谁说能调动军队。
佛尔果春不在乎谁说这件事,她对着狗子点点头。
“那应该是五年前的事了。”副都统一家是康熙时期就过来沿海的,五年前他们一家已经在沿海扎根了。刚开始这位副都统还算尽职,急急地抗击倭寇,后来等到新皇登基也不见有人招他回京,慢慢的就开始堕落敷衍。
这位副都统的妻子是个母老虎对副都统管的甚严,副都统呢也不是好东西。有一日他跟县令在城里闲逛,看到一个漂亮姑娘,副都统多看了几眼,那县令为了巴结他,晚上就让人把姑娘绑了来送到副都统的床上。
送上门的,又是在县衙,副都统没有不收的道理。于是他不顾姑娘挣扎,就把人给睡了。人他是睡了,但是并不敢带走,只是让县令留在府衙看管起来,他偶尔想起来就会过来。
县令怕那姑娘自尽,就让人日日绑着。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这事还是传到了副都统夫人的耳朵了,那夫人不问青红皂白的说姑娘勾搭她男人。明眼人都看得见那姑娘神情憔悴被五花大绑,肯定是被迫的。那夫人才不敢这些,当着众人的面让人把姑娘的衣服扒光了扔到大街上。
“那毒妇还找来一群乞丐企图侮辱姑娘,姑娘的父母这才知道姑娘是被副都统抢了去。姑娘受了这么大的羞人当场撞死在衙门的狮子上。姑娘的父母扬言要上京城告御状,也被人打死了。”
“他们怕事情败露,还威胁县城的人不许说出去,王家有个儿子当时不在,知道这事儿后怕被灭口一直藏在县城外面。他想等钦差来了,去状告县令和副都统一家,结果,”
说到这里,狗子惨笑一声,抬起头把眼里的泪水憋了回去,“这地方每隔一年都会有钦差过来,可是那一年,那位钦差竟然亲手斩下了王家儿子的头颅。不止如此,县令觉得王家人能隐藏一年多,肯定是有人帮忙,于是把那些平日里跟王家交好的全部找出来,随便安了个理由弄死了。”
“整整二十六条人命。”
“畜生,当真是无法无天的畜生,那钦差叫什么,你告诉我,等回了京城,我非砍了她的脑袋不可。”
佛尔果春气急,若那钦差就在她眼前,她肯定二话不说给他一刀。还有副都统的夫人,明明是自己男人的过错,居然去怪罪一个可怜的姑娘。那姑娘有什么错,好好地一家人就被这一群畜生的害死。
手指被她握的噼啪响,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生气过了。她甚至在想,如今是正好碰上他们,让这件冤案得以沉冤。大清还有多少像这样被埋没的冤案?尤其是副都统一家之前所在的地方,是不是也有这样的冤案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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