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们用特质的铁索将无名捆绑完毕后,便推搡着将她带出了这座潮湿腐朽的古塔。
再见到阳光之时,无名还有几分不习惯。她半眯起眼睛直视着这初生的旭阳,看着天边卷起的丝丝缕缕,贪婪起这份温暖。
可却惹得男人们的咒骂:“还愣在这干嘛!还不赶快走!”他们边说,边使出大劲朝无名背后的伤口处狠狠一推。
她有些疼的皱眉,不过仅在一瞬间,又恢复成一脸坦然。
之后,无名便在男人们的拉扯下,来到了古村中的祭台。
这一日的古村,是十五年来从未有过的热闹喧哗,家家户户都携儿带女从新村赶了过来,忙着见证这一场降妖除魔的法事,好似都不再畏惧诅咒。
不过无名的视眼并未放在他们身上半分,她只凌厉着双目望向这条小路的尽头,试图寻找到她心中最为担忧之人的身影。
在路的尽头,是一块由零零碎碎的石头砌成的祭台,圆石之上生动刻画着许多图案:被烧成灰烬的三头蛇妖,被砍下头颅的邪祟,被施以酷刑的小妖……
无名微闭起眼睛,不愿再去细看这些残忍的折磨招数,因为在她心中,真正可怕的不是这些所谓的妖物,而是骊北村这些,极度迷信,听风就是雨的村民。
随后无名便抬起眼眸朝着祭台向上观望,可祭台之上除了一名双眼紧闭的道人外,别无他人。
看来清缘不在这里,他究竟被藏到了何处,这该死的虚空到底想要做什么!
无名的贝齿将下嘴唇咬的通红,两眼仇视台上之人。
不知何时虚空换上了一身降妖黄袍,此刻正手持一柄缠绕红丝的宝剑,站在一披着黄布的木桌之前。
在那桌上,摆放着一鼎香炉,炉中燃起一支细长的香来,飘飘袅袅地在空中勾勒出一缕弯折。
而在香的两侧,则是一碗粘稠的黑狗血以及两只用稻草扎成的小人,看来,是为无名和清缘准备的。
“呵,虚空,你这骗人的把戏,倒是准备的挺全。”无名昂起头来,朝他冷叱一声,而就是这一声挑谑,惹怒了虚空。
他猛然睁开眼睛,前一秒的淡然自若都消失的彻底:“速速将妖物带上祭台!”虚空嘶吼着嗓门,挥袖一摆,下了命令。
“是,虚空道长!”男人们回答道。
随即,无名便在他们的押送下,走上了这条道路,且在她步行前往的过程中,排列在两侧的村民们都纷纷拿出手中的家伙朝她扔去,眼神中的恶毒与仇恨,都快要将她撕成碎片。
这样的场景,怎么又经历一次了呢?
无名无奈苦笑,眼眸朝下望着自己衣裙上的蛋液和蛋壳,经不住地回想起在北河县县衙时的遭遇。
可能,我上辈子真是一只过街老鼠,人人厌恶,人人喊打。她冷嘲着自己,轻轻摆了摆头,将头顶的菜叶甩开。
但就在此时,忽有一个灵巧的身影从人群中钻出,只身拦在了无名身前:“大家别扔了,别扔了!”祥儿呐喊着嗓门,试图劝阻村中人,“姐姐是好人!她真的不是妖怪!自从她来到村子中,就没害过任何人啊!为什么偏偏要致她于死地呢!”
而祥儿为无名辩解的行为却激怒了骊北村最至高无上的主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