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多身后跟着五六个以竹子为首的十来岁的男生,脏兮兮的衣服裤子让他们的模样添了几分痞样。
慕急往后退了一步,拳头攥的紧紧的。
申多跟慕急印象里的样子已然不同,他剪掉了以前遮住眼睛的头发,现在顶着一个寸头,嘴里还叼着根烟。
申多看了眼钟孜和钟棋,然后盯着慕急说:“我不是说了不让你们来阴洼坡的嘛?”
慕急盯着申多咽了咽唾沫,没有说话。
申多站到慕急面前,把嘴里的烟拿在了手里,然后又问了一遍。
慕急:“我不知道,我是新来的。”
申多:“新来的?”
申多围着慕急转了两圈,然后说:“哦,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瘸子的儿子吧!”
慕急:“不许你这样说我爸。”
申多:“哎哟,还挺疼你爸,你爸都养了六七个儿子了吧?我听说这次又生了个儿子,你爸还抽你妈了呢!”
慕急面无表情的盯着申多,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爸没有打我妈。”
申多:“好好好,没打,没打行了吧!但咋们一码归一码,你说说你为什么明知故犯来这里念书?”
慕急:“我不知道。”
申多:“哟!还挺倔,你不知道是吧,既然你这个来念书的人不知道,那我去问问教书的人知不知道。”
申多走去了钟孜和钟棋身边,把烟灰往钟孜身上弹了弹,说:“钟孜,那你跟我说说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我的地盘?”
钟孜低下头小声地说道:“知道。”
申多用脚一下子踢到了钟孜的右腿上,钟孜单膝跪地了下来。
申多:“那你说说为什么明知故犯?”
钟孜:“对不起,申哥,我跟你道歉,我在这里教大家念书,绝对不会打扰你,可以吗?”
申多:“我上次就说了不可以!”
申多用手勾了勾那几个跟着他的男生说:“捡几根棍子,先去把这不听话的揍一顿。”
那些男生开始找棍子和树枝之类的,慕急盯着这一切,他绝对不能让这件事发生。
慕急一下子扑到了申多的身上,申多因为背着身,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所以被扑倒在地,两人开始撕扯扭打起来。
申多个高力气大,没几下就把慕急压到了身下,慕急的脖子被死死的掐住,脸一下子涨的通红。
申多得意的笑了笑说:“反正你爸儿子多的是,弄死你一个也没啥大不了,快,给我起来认个错下个跪,再交点钱,我就放你们走,怎么样?”
慕急两脚使劲的在地上蹬着,从牙缝里蹦出三个字:“劳改犯!”
申多一听,刚刚还面带笑容的脸阴沉了下来,扇了慕急一巴掌,说:“他娘的狗东西,你竟敢说我是劳改犯?我今天不弄死你…”
躲在土坑里的慕阮透过头上覆盖着的草垛,看见眼前的钟孜抱着头蹲在地上,那五六个男生正打的起劲,钟棋在一旁大哭,慕急快要被申多掐死了…
慕阮心里焦急的想:怎么办?怎么办?
他挪了下脚,突然,脚底下有点硌得慌,手一伸便拿出个绿色的酒瓶子,还是玻璃瓶,当下,脑袋一空就把头钻出坑,朝着背对着自己的申多的后脑勺上一扔,然后立即钻进了坑里。
慕阮双手抱着腿钻进坑里,牙齿紧紧地咬着上嘴唇,他打过去了,他听到了玻璃瓶碎了的声音…
被压在申多胳膊底下的慕急挣扎的掏出了一只胳膊,刚把手伸到申多的脑袋上,就听到瓶子碎了的声音,然后手上一阵刺痛,像是玻璃碴刺入肉中。
紧接着,一直掐着脖子的那股力量突然松了下来,随着他大口喘气的同时,压在他身上的申多倒了下去。
钟棋哭着喊道:“快别打了,你们别打了,申多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