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急:“那是你们逼人家,你们把人家辛辛苦苦弄来的凭证给撕了,他难道不生气吗?”
黑嫂:“咋的?那些破证据就是指正你杀了申多,我们还撕错了?”
慕急:“我…我一定会证明自己的清白的。”
正在喝蕨菜汤的慕阮突然把碗一摔,站起来吼道:“别吵了,你们吵能解决问题吗?”
黑嫂笑了笑,过去拉着慕阮的手,说:“老三,你是咋们家念书念的最多的人,你脑子聪明,你就当帮帮妈和弟弟,帮我们想想办法,该怎么对付申老爷子?”
慕阮阴沉着脸,过了半晌,才一字一顿说道:“去道歉和认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慕急愣了一下,说:“哥,你的意思是让我为一件没做过的事去担一辈子的骂名吗?”
慕阮:“人证物证都摆在那里,你说,你有什么办法?”
慕急:“哥,你是不是…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慕阮:“相信?这种时候了你还在纠结我相不相信你?”
慕急:“难道相信不相信不重要吗?”
慕阮:“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已经被认为成了杀人凶手,你难道不应该去停止这件事对我们家的伤害吗?”
慕急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便什么也没说,径直走向了大门口,开了门。
慕急盯着面前的申濂和竹子:“申爷爷,你怎么过来了?”
申濂:“过来讨命债呗!”
黑嫂从院里走了出来,把慕急拉到身后,笑盈盈的迎了上去。
黑嫂:“申老爷子怎么有闲情逸致过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申濂和竹子走了进去。
黑嫂:“正好我备了饭,申老爷子和竹子还没吃午饭吧,坐下一块吃吧!”
申濂:“饭就不吃了,我就是来和你们商量点事,慕瘸子不在吗?”
黑嫂:“他今天有事出门,您就和我商量事吧!”
申濂:“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我也不想怪什么弯子了,你也知道,上次那证据都指明了是慕急,我也不是平白无故的冤枉他,你就说这命债咋们怎么还吧?”
黑嫂勉强的笑了一下,说:“申老爷子,这其中必是有什么误会,您看…”
申濂不等黑嫂说完,便开始大吼:“误会?到如今了还说是误会?那你们说不是误会,那你们倒是给我找找是谁杀的我孙子?有心也好,无心也罢,我孙子被慕急杀了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你们还想怎么样?我没去县里把警察找来,让他们把慕急捉去蹲监狱,这已经是我最大的忍耐了,事情过去这么久,你们连上门道歉都没有,我老爷子一次次来找你们,你们还想怎么样?”
黑嫂:“老爷子,你别生气,我…”
旁边一言不发的慕急站了起来,说:“申爷爷,您说怎么偿还,我照做不误,只是希望您别再为难慕家了。”
黑嫂打了慕急一巴掌,说:“说什么呢你?人又不是你杀的,你偿还什么?”
慕急:“妈,三哥说得对,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不应该藏到背后,应该站出来解决事情,不能让我们慕家因为这件事而丢了脸面。”
申濂:“那你是承认你杀了我孙子喽?”
慕急盯着申濂说:“没有,我不承认,我只是为了不让你再缠着我们慕家而已,杀人凶手我一定会找出来的。”
申濂:“我不管你往后的事,你现在承认了要偿还这个命债,那你现在就是杀了我孙子的凶手,我让你做什么,你便要做什么。”
慕急咬着牙说:“嗯。”
没有人注意到,慕急垂在背后的双手抖的要命,指甲深深地嵌在皮肤里,心口像被什么闷住了一样,阵阵地发着疼。
申濂:“好,那我说了。第一,你们慕家赔偿我的钱还是要赔,2000元一分不少;第二,慕急得给我养老送终,这也是必须的。”
黑嫂:“老爷子,您行行好,这2000元着实多了些啊!”
慕急:“申爷爷,您听我说,慕家的钱我自己来赔,我也可以给您养老送终,但是,我一毛头小子,可能一下子还不了您那么多钱,我一个月还您20元,不到八年我就还完,可以吗?”
申濂:“八年?你当我老头子还能活几年?”
慕急知道申濂不会答应,他就一下子跪到申濂脚下,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说:“申爷爷,我求求您了,这八年除了每月还您200元,我每天晚上来给您做饭吃可以吗?”
申濂:“做饭吃?”
慕急:“您不就是想要个照顾您和竹子的人吗?我可以,我来照顾你们俩,求您了,放过慕家可以吗?”
申濂思忖了一会儿,心想:“过会白纸黑字画个押,也不是不可以,这样一来,我死了也有人管,竹子以后的生活也有保障。”
申濂:“可以,白纸黑字来写一下吧。”
慕阮已经把纸和笔拿了出来,在纸上写好,申濂、竹子、黑嫂和慕急分别摁了手印。
申濂:“这几日事也多,七月已过了一半,等八月吧,八月份一开始,你就开始凑钱,每天晚上过来给我做饭,月底了就还钱。”
慕急:“嗯好。”
申濂和竹子走了,黑嫂一下子坐在了地上,说:“老六啊,你说,你把事情弄成这样,这该如何是好啊?”
慕急:“我今天不答应,他天天带着竹子来咋家,今天爸不在,要是他在,他又会和申爷爷干一场,咋们家天天这样闹腾,谁能熬住,妈,你放心,所有的苦我自己承担就好,你不要担心,别跟爸说这些,爸也不会知道。”
慕急呆呆的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愁思暗涌,真的很奇妙,就在刚放暑假时,他还在向往着能去跟三哥一样上学,可现在呢?还能去上学吗?
生活有时候太苦了,让你承担一辈子的事儿说来就来,挡也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