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都还没说囫囵呢，就感觉颈间的棒球棍紧了紧，窒息感让他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乔西伸出冰凉的手拍了拍他的脸，道：“别废话，我就问你能不能把人找来。”

“不……我是真的找不到啊！！”小青年边咳嗽边道。

乔西握着棒球棍的手松了松，语气柔和了几分：“行，那你走吧。”

小青年拔腿就跑，像是生怕乔西会反悔一般，但在他挣脱前一秒，乔西又将人拉了回去。

“又干什么？！”小青年又惊又怒。

乔西却放开他，从对面已经看傻了的女人手里抢过那支尚未来得及点燃的烟，手指轻轻摩挲滤嘴，快要送到嘴边时，却又似是想起什么，硬生生克制住了，将烟插进小青年嘴里，亲手给他点了个火。

烟雾缭绕间，乔西问道：“大约二十多岁，穿黑色皮夹克，骑着辆红黑色摩托，左眼角到太阳穴位置有条疤。”

“见过这人吗？”

小青年身子僵了僵，良久后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似的，结结巴巴道：“不、不认识，也没见过！”

说完他下意识就想跑，跑的时候还不忘拉上旁边的女人一起，然而都还没走两步呢，就感觉脑袋被一个硬物抵住了。

女人原本对乔西还有点不以为意，可看清楚他手中拿着的东西后，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整个人都开始抖起来。

“枪、枪！”

乔西眉头蹙了蹙，拍了拍小青年的头：“人你说找不到，我没难为你吧。”

“现在不让你找人，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答不出吗？”

虽然他表现出的情绪一直挺平稳的，可小青年被他用枪抵着，魂都快他妈吓飞了，就差直接尿裤子，嘴唇哆嗦半天也说不出句完整的话来。

倒是脸色惨白的女人犹豫了一下，细声细气开口道：“那人叫赵玉坤。”

“是耗子哥手下的人，在西古街这一片放、放高利贷，要债的，手段很……你最好别去招惹他。”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那女人说到后面居然还提醒了乔西一句。

这答案虽然和乔西猜的八九不离十，但想法真正被印证时，乔西的心还是忍不住往下沉了沉。

“人在哪？”乔西问。

女人本就不好看的脸色瞬间更难看，嘴唇动了动，见乔西没有分毫退让的意思，最终还是报了个地名。

得到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后，乔西也不难为他们，将玩具枪似模似样地揣进衣服里，把人给放了，独身朝着女人报出的位置走去。

可那小青年和女人也是挺奇怪，被乔西威胁的时候慌着要跑，结果真被放开了，居然不远不近地一路跟在乔西身后，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见乔西真的单枪匹马要去赵玉坤的场子找碴，小青年几乎已经能猜到他的下场，路过小卖铺时还进去买了袋瓜子，边吃边等着看乔西好戏呢。

到大院门口时，小青年小心翼翼地往里面张望了一眼，粗粗一扫院子里少说也有十几号人，都是当地的大混子，他几乎能预料到乔西竖着进去被打到血肉模糊没个人样后横着被扔出来的惨状了。

小青年与女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幸灾乐祸。

但他们还没来得及乐呢，现实很快就让他们失望了，因为接下来的发展简直堪称神奇。

就见乔西在大院门口溜达了一圈，接着拐进小卖铺，小青年不敢跟太近，所以不知道他进去买什么了，只看见他在里面待了几分钟才出来。

小青年见他从小卖铺出来时手里拿了份报纸，还不等他琢磨乔西买报纸的用意呢，就见乔西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在一处青石台阶前停下，把报纸往地上一扔，一屁股坐了下去。

小青年：？

说好的上去跟人火拼呢，你他妈怎么突然就坐下了！

小青年不清楚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简直百爪挠心啊，想走吧又不舍得走，想进去通风报信搞事吧，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靠近那大院一步，这看上去稚气未脱却心狠手辣的小孩就敢直接掏枪崩了自己。

动也不敢动，走也不想走，小青年和女人就这样躲在距离乔西大约十米远的转角后，等着看他到底准备干什么。

大约十来分钟过去了，就在小青年和女人耐心快要告罄时，呜啦呜啦的警笛声突然传到耳边，那声音由远及近，不过短短一两分钟，大院门口就停了三辆警车。

车门一开，呼呼啦啦下来一大群身穿警服头戴警帽的警察，下车后二话不说就朝着大院冲进去了。

接着大院里瞬间炸开了锅，怒骂声推搡声，男人的低吼女人的尖叫，沉闷的脚步声夹杂着什么东西被扫落在地时发出的乒零乓啷的杂乱声音，热闹非凡。

没一会儿工夫，就见几个平日在西古街横着走的混子被警察押着出了大院，全部押进了警车。车门“砰”地合上后，呜啦呜啦的警笛声再次响起，载着这一车凶神恶煞的大小混子渐渐远去。

小青年简直惊呆了，被乔西这一通骚操作秀到头皮发麻，就连乔西什么时候来到他面前都不知道。

乔西看了眼小青年，伸手拍了拍他的脸，轻声嗤笑：“大人，时代变了。”

“法治社会，维护社会稳定、清除动荡因素是每个社会主义接班人的神圣使命。”

“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