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安却主动跟她说了起来:“夫人,我不喜欢读书。”
“嗯。”陆书仪应了一声,有些不明白他说这个做什么,“我知道。”
“那夫人,你会觉得丢脸吗?”顾承安小心翼翼的问着。
陆书仪惊讶反问道:“我为什么会觉得丢脸?”
“因为我没有办法考取功名。”顾承安闷闷的道。
他以前在宴会上就见过,这个人说自己哥哥是举人,另一个人就说自己夫君是进士,功名好像是一个很有面子的东西。
陆书仪一下子没跟上顾承安的脑回路,没有说话,顾承安更难过了:“夫人,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顾承安幽怨的声音听得陆书仪一个激灵,立刻道:“没有,我怎么会嫌弃你。”
顾承安沉浸在他自己的世界里不肯出来,趴在榻上嘤嘤哭泣:“不,夫人,你就是嫌弃我了,你肯定嫌弃我了,我既不是举人,也不是进士,是平平无奇不喜欢读书的顾承安。”
陆书仪从没想到,顾承安还有戏精的潜质,干脆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顾承安假哭。
没有人配合,顾承安的独角戏唱不下去了,又哭了一会儿,发现陆书仪还是不理他,不哭了,重新坐好,眼角一滴泪水都没有。
顾承安哀怨的看着陆书仪,郁郁不乐道:“夫人,你都不安慰我一下。”
陆书仪嘴角一抽:“要我安慰你?好啊!
在顾承安期待的眼神中,陆书仪慢悠悠的道:“没有功名真的太丢人了,不过我是不会嫌弃你的,只要你答应我好好读书,头悬梁锥刺股,十年寒窗,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考个功名出来了。”
顾侯爷打了个冷颤,头悬梁锥刺股什么的,听着就不是什么好话,连连拒绝道:“夫人,我觉得自己当个侯爷就已经够了,侯夫人也挺好听的。功名什么的,还是不要了吧!”
见顾承安把自己的话当真了,陆书仪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笑的身体一抖一抖的,笑的顾承安莫名其妙。
“你笑什么?”
陆书仪摸摸他的头:“小侯爷,你是真的不知道啊!继承家业的勋贵都不会去考科举的,你都已经是侯爷了,考个功名回来又能怎么样?还能把爵位提上一提吗?”
“是这样吗?”顾承安是从来没关心过这些。
“所以不哭了,乖。”
***
另一边,太子回了皇宫,向皇帝请罪:“儿臣无能,未能劝说好定北候,侯爷他对读书一事很是抵触。”
皇帝让他起来,这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有什么好责怪的?心中也在思索,自己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要不要缓一缓慢慢来。
太子却道:“定北候天性不羁,这次失忆福祸相依,说不定借此机会,请名师倾心教导,说不能能把定北候引回正途。”
皇帝就有些心虚,其实顾承安在更小的时候,也是玉雪可爱、聪明乖巧的,却被他一手养成如今的模样。皇帝不愿再多想,幸好如今还有个机会可以挽回。
“教导承安的人选,太子可有想法?”
皇帝此言一出,太子就知道皇帝已经被说服了,细想一番道:“儿臣以为,所请的名师,一是要博学多才人品端正,二是要能够让侯爷安心听讲,可从这两个方面去挑选。”
烛光下,皇帝脸上神色莫名,最后道:“再让他休养一个月。”
其他的,一个月以后再说。
***
连续送走夫子和太子后,顾承安还担心了好几天:“皇上可千万别来。”
陆书仪安慰他:“皇上日理万机,应该不会这么闲。”
顾承安心里还是忐忑,焦虑了好几天,这一天一大早的就起来了,换上一身黑色骑装,身材挺拔,往那一站也称得上玉树临风。
小侯爷神采奕奕的,对陆书仪发出邀请:“夫人,我们出去走走吧!”
陆书仪不疑有他,整天待在侯府确实有些乏了,去换了一身方便行动的衣服,跟着他出去了。
小侯爷虽然穿了骑装,出发时还是挤上了马车,美其名曰:“让夫人一个人待在车厢,岂不是太枯燥了?”
“是是是,多谢小侯爷愿意放弃骑马的快乐,进来陪我。”陆书仪已经熟练掌握哄人技巧,顺毛撸就是,顾承安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
陆书仪掀开帘子,徐徐的微风吹在脸上,配着暖暖的朝阳,心情都好了许多。这时候,陆书仪才想起来问一句:“我们这是去哪啊?”
顾承安神秘兮兮的:“现在不能说,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顾承安不愿说,陆书仪也不勉强,反正他不会卖了自己,刚好早上起来还有些困,问了还有段距离后,就在车厢里睡起了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