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辂可不是没脾气的人,他二话不说抄起笔,给王安石回了封信,大意是“我早就说过的吧,您不行,您真的不行,您的青苗法不行,您的市易法不行,至于您想编的教材,我也觉得一般般,不如跟我一起来统一使用金水考卷吧”,苏辂还洋洋得意地给王安石炫耀了一番,说自己已经和周围八个县的县学说好了,明年就让金水考卷走近千家万户!
苏辂写完信还觉得不够刺激,又托人带信给梁山长,让他选一批人即日出发前往王安石那边游学,游学主课题定为“论渠州变法弊端”,到了地方记得分散到各个县,分头收集王安石变法出现的问题,回头他会把材料整理整理给王安石送去。
至于为什么不让学生们直接送去给王安石,自然是怕王安石掏出小本本记仇。
当年他上九年义务课程,历史老师曾经给他们讲过这一段历史,据说王安石上台后把不赞同新法的人统统搞走了,等司马光上台后又把赞同新法的人统统搞走了。
两派人的深仇大恨,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清!
这些学生都还是孩子,可不能安排他们跑王安石面前刷存在感,要不然王安石恼羞成怒把他们全部扔去海南岛吃生蚝怎么办?
这直面老王的事,还是让他这个学生来干吧!
反正他和老王对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差这么一回。
生活不易,苏辂叹气。
第二天信送出去了,苏辂又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自己的咸鱼生活。最近天气越发冷了,他秉承着能不出门就不出门的原则,猫在县衙里舒舒服服躲冬,甚至还自带一张棉被去上班。
烤着火炉裹棉被,巴适!
范主簿最初还很看不惯苏辂这种咸鱼作派,等上手摸到那软绵绵、暖烘烘的棉被,他就被震住了。
“里面填充的是何物?”范主簿急急追问。
“棉花啊。”苏辂裹得只剩个脑袋,探出头来给范主簿答疑解惑。
苏辂又给范主簿讲解了一番,说明年准备挑几片地种棉花,然后把他们金水书院的棉纺技术引进过来,金水书院可以提供全套的种子、工具与包教包会教程不说,专利费还便宜,咱中牟县先走一步,给其他县做个示范!
当然,要是范主簿有其他县的熟人想购买这项专利技术,可以尽早过来商谈,目前种子数量有限,先到先得。
如果顺利的话,明年冬天中牟县百姓就能用上又轻又软的棉衣棉被,不仅舒服,还特别便宜。
范主簿听得一愣一愣。
苏辂说的每个字他都认识,可是这什么专利真的要掏钱买吗?一个县学会了,邻县直接跟着学不就行了?
范主簿直接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
苏辂知道古往今来,想白嫖技术的人都不会少,或者说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只要能白嫖的绝对不会掏钱!
只是最基本的人性,刀子不割到自己身上,谁都不会觉得疼。
只有自己的独家技术被偷了去,他们才会跳起来痛骂白嫖怪!
可惜到那时候,这些人也只能跟老杜那样哀叹一下“忍能对面为盗贼,公然嫖我技术去唇焦口燥呼不得,归来倚杖自叹息”!
苏辂没有给范主簿科普什么专利、什么版权、什么白嫖,只笑着说道:“不买当然也行,没有人会强迫他们买。只是目前种子就那么点,要是不买的话就得等后年或者更长时间才能种上了。”他面上笑眯眯,“这样也挺好,到明年冬天大伙去走亲戚,只咱们中牟县的人有新棉衣,倍儿有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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