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沉沉,林霭赶着羊准备回帐篷,远远的看见宁曦和穆瀚观,穆瀚观身上背着两个竹篓子,兴奋的朝他挥手,看起来好得很,就是脸晒得有点红,嘴唇有点白。
“点完了,没少。”任景行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嘉宾们的羊都是足数,没谁发生什么意外情况,草料也足够过夜,众人才放下心来,吆喝着去吃晚饭。
应嘉宾强烈要求,晚饭属于自由活动时间,不进行拍摄,五个人围着老木桌,一人捧着个碗,边吃边聊。
宫倚萝拿胳膊肘戳戳林霭,挤眉弄眼道:“我这会可是看清楚了,宿宿那么一个大美人,跟着你当助理,你给人开多少工资?”“没多少,一天一百五。”林霭笑道:“提钱多伤感情啊。”“都整上感情了?”任景行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咋追着的?教两招,让哥们也开开窍?”“对啊对啊!”宫倚萝使劲点头:“上次见不是还没呢?云云速度可以啊!”说着又叹了口气:“咱这几个人里边,就剩你和我是单身狗了,万万没想到是你先脱离组织,唉。”林霭不笑了,像个霜打了的茄子:“还没追着呢。”
说着拿过桌上的奶茶一仰脖。
奶入口,一线喉,明日愁来明日愁。
宁曦吃完了她碗里的食物,也抬头望过来,林霭成了桌上所有目光的汇聚点,八卦之火都快烧掉眉毛了。没亲没故的林霭第一次有了过年回家被催婚的感觉。
有点头大。
“怎么还没追到啊?”
“老林你不行啊!”
宫倚萝和任景行,一捧一逗的,一份耕耘,双倍生气。
“是你不愿意还是宿宿不愿意,还是郑哥不愿意?”
“没谁不愿意……”林霭弱弱的:“我这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也不知道怎么追……”最后几个字还没出嘴唇就被他磨成浆糊,跟着微红的耳朵尖一起暴露的他一颗纯情少女心。众人愣了一下,宫倚萝最先笑出来:“哈哈哈哈我真的,我哈哈哈哈哈,你真是白长了这张脸哈哈哈哈我裂了我裂了!”
这件事本来只有林霭几个很亲近的朋友才知道,虽然林霭没藏着掖着,宁曦和穆瀚观还是犹豫着要不要回避,结果这会笑得比谁都大声,林霭急得上去捂穆瀚观的嘴:“嘘!小点声!小点!让他们听见了怎么办?!”
笑得更大声了。
“哎呀,万万没想到。”宫倚萝瘫在桌子上,揉着肚子说:“长成这样的云云,居然有情场吃瘪的一天。不如你叫我一声姐姐,让我教教你?”“不叫。”林霭满脸坚贞不屈:“你们笑吧,老子这叫守身如玉!”
半分钟后,林霭目眦欲裂,语气沉痛:“姐姐!”
入了夜天气转凉,大家结伴检查过羊圈,就各自回房,早早休息了。林霭有些认床,虽然确实累了,迷迷糊糊的躺了一会,越躺越清醒,最后干脆坐起来,手机信号太差,开个网页要转半天,林霭叹着气反扣下手机,从随身的包里摸出一只小盒子。
那是一对小小的耳坠,主体是两颗质地纯净,颜色浓郁的祖母绿,林霭把盒子举到眼前,耳坠折射着油灯里摇曳的火苗晃晃悠悠,他不禁想起第一次带宿芥去片场的时候,穿着墨绿色毛衣的宿姑娘,嘴角悄悄咪咪翘起来。
这是他挑给宿芥的礼物,不过还没敢送。
半晌林霭叹了口气,把盒子收好,起身出了帐篷。
夜晚的草原比白天更纯粹,风卷着青草香,小型动物借着夜色掩映,出来为自己讨生活。可惜看不见星星。林霭走着,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
“小穆?”
“林……林哥!”穆瀚观抱膝坐在草地上,慌乱的转过脸,发光的长方体一闪,马上熄灭了。“睡不着啊?”林霭挨着他坐下,捕捉到他脸上一丝还没来的及抹去的委屈。“没。”穆瀚观张张嘴,声音有些哑,很快改口道:“嗯,有点睡不着。”
林霭自己养活自己的时候才上初中,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磨出个察颜观色的好本事,穆瀚观再遮着掩着,林霭看来,就好像小学生和职业冠军对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