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偶像剧的套路,她下一句应该喊喜欢我。林霭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他也朝趴在栏杆上的姑娘挥手,走进了一些,突然觉得自己手里应该有一枝玫瑰,才配得上现在的场景,最好还有一把吉他,能给她唱一支情歌。蓦的,林霭福至心灵,低头鼓捣了一会,朝着宿芥举起手机,手机屏幕上滚动播放流行于各大中老年交流群的玫瑰花表情包,硕大且五彩斑斓的“中午好”三个字差点没闪瞎宿芥的眼,她耳边甚至恍惚响起一首《玫瑰花的葬礼》。
青年那如泉水叮咚的声音及时响起,他笑眼温柔,一手举着土味表情包,大声喊着:“I wish I"m your bird!”他连着喊了两遍,宿芥伏在栏杆上,阳光给少女的发丝镀上一层金色,也晒化了她心里的蜜糖,她撅着嘴,喃喃着说:“I wish that too ,mylove.”
林霭还在叫她,宿芥探出头,笑嘻嘻的回他:“铁汁,你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这不是你的台词!”
“我偏不!”
林霭赏花弄草的悠闲时光没过多久,刚发现新乐趣,捏着鱼食准备三步上篮,就被请了回去,辉煌明亮的灯光把这座在草木中央的小楼衬托得格外通透。
一进设计独特的大厅,寿星本人尚未到场,穿梭在长酒桌间的保养很好的标致妇人和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男人,端着玻璃酒杯,清澈的液体在杯中轻晃,林霭看见宿母坐在沙发中央,和几个朋友低声说笑,他环视一周,却没看见宿芥的影子。
林霭的到来很快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他身着灰色条纹西装,裁剪得当的西裤把他的腿修饰的长而直,每一根发丝都誓要把主人天赐的容貌彰显到极致,他从路过的侍者处端起一只香槟杯,透明的酒液如他的笑眼一样惹人醉,他从容的与上前攀谈的人点头打招呼。
除了宿父交好的一位老艺术家,能参与这场生日宴会的演艺人士都是作为参与者的伴侣出现的,其中一个林霭还与她有过接触,此时女孩正靠在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身边,像个受惊的鹌鹑。
宴会还没开始,林霭端着酒杯穿过人群,不出意料的在靠窗帘的角落找到了宿芥。
“宿宿?”
“嗯?”姑娘回过头,她那张一向素面朝天的脸被修饰的十二分的艳丽,眼尾向上描画,像只猫儿,红唇晶莹剔透,素白的手托着瓷盘,指甲染成奶茶棕色,套着一只当季新款的指环,暗绿色的长礼服裙夹杂着银丝,隐有暗光流动,好像落了一身的宝石碎片,衣服的设计漏出她背后大片雪白,她笑起来,露出贝壳似的牙齿,耳边的祖母绿耳坠随着她的动作摇晃,点亮了林霭的眸子。
“躲在这偷吃什么呢?”林霭和她坐在一起,不自觉的也放低了声音,姑娘托着的盘里还残留着一点碎屑,林霭凑上去闻了闻,是红豆酥的味道。宿芥推开他的脸,重复道:“影帝要有影帝的亚子。”
“影帝连口红豆酥都吃不上。”男人举起手里只余一丝酒液的杯子,微微眯起的眸子和压的低沉的嗓音联手织成网,跃跃欲试着想要拢下:“宿宿,我都没吃东西,空腹喝酒可难受了。”
“…那你想干嘛吧?”
“红豆酥甜吗?”
“……甜。”
“我想尝尝。”林霭的鼻尖蹭在她的鼻尖上,宿芥触电一般想要后退,却被人扣住后脑勺,慢慢向下摩挲,停在脖颈上轻轻捏了捏,如同安慰一只小兽。宿芥能闻到他身上惯用的木质香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酒气,我们现在看起来一定像在热吻,宿芥想。
那张梦中才会这样贴近的俊脸,还在一点点靠近,宿芥几乎能感受到他的唇擦过侧脸,该是多么柔软的触感。她的脸红的滴血,尽管什么也没发生,却止不住的战栗,她慌乱的推开林霭,两把把裙子搂到怀里,蹬着纤细的高跟鞋跑的健步如飞:“我,我给你拿就是了!”
又差一点。林霭泄气的耷拉脑袋,像一棵晒蔫巴的植物,鼓着嘴吹起额前的垂落的刘海,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激进了。
“林先生啊,哎吆,我可爱看您的电影了。”
富态的中年人背着手,看着像在公园里消食,林霭的角度只能看见两条萝卜一样的腿,他后背莫名一凉,抬头扯出一个公式化的笑容:“谢谢您支持,您贵姓?”
姓丁,免贵姓丁。
“免贵姓丁。”丁鸿建伸出一只手,握住林霭上下晃了晃,他大概是涂了什么护手霜,滑腻腻像某些动物体表的黏液,林霭用力向后收回手,那滑腻的大拇指却在他手背上用力蹭过去,林霭从头发根到脚趾甲盖都起鸡皮疙瘩。
哦,来了。林霭眯起眼睛,咂了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