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四被族长带着警告意味地一看,急得胡子一翘一翘的,“族长,这可不是我空口胡诌的,我有证据!”
他是从前和沈璟关系好不错,可也不会为了一个被逐出族、德行有损的人来为难族中未成年的姑娘家。
但若是这个姑娘想要把他沈家的家产送到外姓人手中,甚至不惜做局污蔑家中长辈,那就另当别论了。
“咏兰侄女,把你知道的事情都给族长讲清楚。”
沈老四的话音一落,沈咏兰就转过头来,声音大到所有人都能听到,“自从二叔和二婶去世,堂妹就有些不正常,不但从我的院子里拿走很多珠宝首饰,还逼着我娘把中馈交了出来。
本来我们都没有多想,毕竟堂妹失去双亲,对钱财方面看重一些也是正常的。但没想到,不过几日,堂妹未来的婆婆秦老夫人便职责堂妹性情大变、不堪为妇,拿回庚帖,退了亲。
经此一事,我们都对堂妹倍加关心,生怕哪里惹了她伤心,她也变本加厉地古怪起来,对咱们就像防贼似的,生怕别人多看了她一眼。
我想着家中就我们姐妹两个,还是努力去关心堂妹,没想到,那天,我看到了……”
沈咏兰大张着嘴,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咏兰侄女你看到了什么?此事事关我沈家女子的声誉,切不可再为她隐瞒。”
沈咏兰心中暗喜,苦着脸,忧愁地道,“没想到,退婚后,堂妹还和秦小将军有私相授受,我苦苦劝她,她还把我赶了出来,我娘去劝,正好被族长碰上,然后堂妹颠倒黑白、断章取义,非要把我们一家除族。
我爹爹在外打听二叔家的财产,也只是为了确保堂妹没有把沈家的家产交给外人,铸下大错。”
族长皱着花白的眉毛看着沈咏兰没说话。
沈泽昊拍起巴掌,“堂姐编的真不错,这可真是一个好故事。”
沈咏兰怨恨地瞪了沈泽昊一眼,这个堂弟简直就是无从下手的硬石头,回回都是他出来捣乱,只父亲说,没了堂妹,这个堂弟他有的是办法来对待。
不过她对此有些怀疑,真的可以吗?他们多少次谋算,都因为半路出了他这么一个程咬金而功亏一篑。
“堂弟你别一叶障目,我这里秦小将军写给堂妹的花笺,他们约定今晚私奔。”
“哦?那你是什么时候拿到这张花笺的呢?”
沈咏兰被问得卡壳,关注点不该在花笺上两人私奔的约定上吗?
说提前收到的,那为什么要等时间过了再来“捉奸”,说才刚拿到,那她大晚上的不出门是如何拿到这张花笺的?
沈泽昊就知道她答不出来,“以堂姐的意思,我姐姐收到秦小将军的花笺,两人约定私奔,然后在临走前,专程把花笺留给你,告知她走了?那这性情变得确实挺多,今日晌午我还是她亲密无间的弟弟,她也没把这么大的事情告诉我,反而是告诉了一个除族的堂姐。”
沈咏兰被他说的面色通红,解释不了就不解释,“这花笺上的,确实是秦小将军的笔迹,不管如何,堂妹私奔,理当沉塘,这是事实。”
“哦,这时候不姐妹情深了?一句话,堂姐就是要我姐姐沉塘嘛。”沈泽昊懒洋洋地挑眉睥睨了沈咏兰一眼,那居高临下的不屑激得她心中一怒。
“是又如何?难不成这是我逼她做的?”
绿萼听到堂小姐的话,突然膝行几步,伏在族长跟前,“奴婢听到过,他们确实在逼我家小姐私奔,但被小姐斩钉截铁地拒绝了。
奴婢不止一次听大太太和堂小姐游说我家小姐与秦小将军私奔,还说大老爷对此事也是支持的,只等秦小将军日后立功升职,就可以为我家小姐请封,现在秦老夫人不同意婚事,等小姐为秦小将军诞下子嗣,看在孙子的面子上,秦老夫人会妥协的。”
丫鬟这话一说,众人看沈家大房的脸色都不太对了,劝侄女与人私奔,成事后还倒打一耙。
柏氏到底比沈咏兰稳重,“你说这些,可有证据,空口污蔑主子,就是你的规矩?”
不管如何,沈咏兰手里有一张花笺,这就是证据。
只要这个证据被鉴定出来是秦家豪的笔迹,沈芸芸就算没私奔也要被沉塘了。
你没跟人有默契,人家一个正四品的小将军会直接写花笺约定私奔时间?
绿萼着急,但她怎么可能有证据,沈家大房母女张嘴一说,现在就连声音都散了。
沈泽昊因为知道沈芸芸此刻还在这宅子里,所以并没有多着急,只想着多从沈家人口中掏出更多的话,最好把沈家大房绕进去,一举解决掉这个麻烦。
就在这时候,不远处的影壁上,一个身影快速的闪过,那身高,约莫就是沈芸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