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见龙胤,不禁冷汗直流,尴尬而僵硬的笑容还挂在脸上。
唯有何博远反而加深了他嘴角笑意,有别于其他人。
他是长老何官深盼了许久的老来独子,很久前就和龙胤不对盘,没少在他爹面前说龙胤坏话,暗地里给龙胤找麻烦。
何博远没实力考入金翎卫,仗着有个长老爹,这种恬不知耻的话他都敢放出来。
他说,金翎卫不过是一群给神道宫跑腿办事的佣人弟子,没什么好值得羡慕的,别人要羡慕就该羡慕他何博远,什么也无需做就得到长老的悉心教导。
金翎卫可以考核进去,爹能考核出来一个吗?
他父亲何官深听过此话后,恨不得跳起来敲何官深的头,申斥儿子要管好嘴巴,不要在人前再说这类话,要离龙胤远一点。
但何博远嚣张惯了,长老爹的告诫听过就忘,常有得意忘形的时候。
“我们神道宫的首席大人,眼光挺高啊。喜欢女人?也喜欢玩男人?”何博远不怕死道,“要不咱俩比比,看谁先睡到?”
他身后几个常混在一起的跟班,想拦都拦不住。
龙胤面色晦暗阴沉,他没有说话,仅是把眼神移到了何博远脸上。
那幽深的眸子波澜不动,黑得见不到底。
何博远承受不住,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然后轰地一声,好似地震般的动静,惊地众人都往身后看去。
比成年男子腰还粗的大树断成两截,轰然横卧在地上。
断裂的横切面上,还带着剑气,谁也不知道龙胤什么时候出的手。
他们甚至都不能确定,龙胤是否拔过剑。
龙胤拿过那副画着苏如画像的画卷,这才说了他来后的第二句话,“你最好从今往后离她远远的,忘了她的名字,不要说脑子里也不要想。”
“如果让我知道,你敢沾上关于她任何一星半点的牵扯。我不介意为她脏了我的剑。”
龙胤看他们就像是在看尸体,他一字一顿道:“谁辱了她,谁就得死。”
何博远一时呆怔良久,等龙胤走远时,他才回过神来,不忘在小弟面前抢救一点颜面,“呵……再狠如何?龙胤你又不可能真的杀了我。”
*
等龙胤见到了苏如时。。
一簇簇琼花开在高高的树上,春日里的阳光像是在抚弄着她的脸庞。
她站在那,动与不动皆是一幅画卷。
就连一阵风吹来,他都以为似乎能吹暖他的心。
龙胤忽然意识到,他手中的那幅画,不过是东施效颦的劣质模仿罢了。
她应该还不知道,也不懂,有时候世间绝色美成她那样动人,便再也不分男女,只会引人们去争去抢,去前仆后继,徒生无穷无尽的妄念。
这样的她,万幸是被他遇见了,有他可以去呵护卫护,让她一辈子都免了这份纷扰。
也一剑绝了那些凡夫俗子的痴心妄想,留给他龙胤一个人去烦恼就好了。
风吹散了她几缕细细的鬓发,苏如用手在挽发丝。
她恰好一侧脸,也见到了一袭身姿笔挺的白色身影,正在不远处望着她这里。
苏如慌不忙小跑过去,刚拨好的发丝又被带着飞扬起来。
龙胤什么也没说,只是极为自然地替她重新掖到耳后。
他动作很轻,盯着苏如那粉粉嫩嫩的耳朵,只觉得抚过他指腹的发丝,再柔软不过。
苏如耳尖发烫,不自觉地缩了缩脖颈。
垂下眼眸的她,忽然看见龙胤手中握有一副画轴。
“师兄,你手里拿着什么呀。是不是要给我看的?”
苏如歪着头,小脸蛋上全是乖巧的笑意与满心期待的好奇。
龙胤别过眼,把画收到袖子里,破天荒的没有回答苏如的问题。
他有意未看苏如,轻声安抚,“你不要怕,比试的事也不用放在心上。想和秦粹打就和秦粹打,不用担心输赢。”
龙胤的话听起来真顺耳,说到了苏如心坎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