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婉思…… 洛海笙坐在副驾上,扶着额头使劲的按压着太阳穴试图缓解因喝酒带来的头痛的感觉。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那个他爱了十年的女孩子,那个他心心念念了八年的女孩子,那个巧笑嫣兮的女孩子,怎么会过这样的生活? 想到这里,洛海笙眼睛酸酸的,眼泪无声的滑落在黑夜里。 帮他开车的经纪人张澜有些担心的看了看他。 从来也没见过他掉眼泪啊,这次头这么痛的吗? “胤轩你没事吧?早说我陪你去挡挡酒,你就是不肯,又头痛了吧?要不要去医院?” 洛海笙闭上眼睛,轻轻的靠在座椅上,哑声说道,“我没事,澜姐送我回家我睡一觉就好了。” 见他语气坚决,张澜也不再坚持,叹息了一声,转而专注的开车。 洛海笙侧开头,睁开眼,怔怔的看着窗外快速划过的夜景。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除了拍戏,他上一次哭,已经是八年前的事情了吧,离开廖婉思的那天。 早上五点,酒吧准时下班了。 廖婉思换下工作服,正收拾东西时,陈文斌将一个信封交给她。 “dy,你上周的小费。” 廖婉思接过信封,打开翻了翻,里面是六百元的钞票。 “老板,这我不能收,太多了。” 她上周根本没接过专包,哪里会有这么多的小费。 廖婉思心里清楚,Fred又想要关照她,可是她不能总是这样白白受人恩惠啊! “拿着吧,也没有很多。你每天干活仔细认真,这是你应得的。何况你妈妈也很需要钱。” 陈文斌推开了她退还钱的手,示意她收下,眼中是严肃的坚决。 廖婉思只好为难的收下了钱,道了谢,整理好东西匆匆的回了家。 屋子虽然是个不到三十平米的狭小房间,可东西却收拾的井井有条,可见屋主有多么的干净整洁。 廖婉思顾不得休息,从冰箱里拿出菜肉,细细的清洗起来。 每天早上八点,廖婉思都要准时给妈妈喂饭。刚将菜洗净切好,门铃声突然急促的响了起来。 廖婉思擦净了手,急步跑去开门,果不其然,是房东。 廖婉思挤出一丝笑容,对那个一头泡面妆容妖艳的女人客气做了个“请”的手势,“张姐,这么早,进来坐一下吧。” 张艳萍用鼻孔“哼”了一声,没有动,只是抱着肩膀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子,“小姑娘,咱们说好的每年2月28交全年房租,这都过去一周了,怎么的,想白住?” 廖婉思赔笑着道歉,“张姐,这不是最近手头有点紧嘛,过两天我就给你送去。” “行,两天后你要再不送来,就收拾东西滚蛋。” 张艳萍见她态度谦卑,一脸讨好的模样,也懒得发火。 冷哼了一声,接着用大发慈悲的语气说,“小姑娘,我是可怜你一个人,还带着个半死不活的妈,才给你优待。一年才一万的房子,这么便宜你上哪儿去找去?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有都是人想租。” 她说的话刻薄难听,廖婉思强压下心底的火气,继续赔笑着说,“是,是,对不起张姐,我过两天肯定给你送去。” 张艳萍又絮絮叨叨的自以为是的教育了很久,总算翻了个白眼,踏着红色的老式皮鞋趾高气扬的离开了。 廖婉思叹了口气,关上了门。 将营养粥炖上,廖婉思清点了手边所剩的钱。 还好,加上老板今天给的600,再凑个100多,就够一万的房租了。 廖婉思庆幸的将钱和银行卡收好,走到屋里唯一一张小床边,跪坐在没有铺地板的水泥地下,趴在床边凝视着躺在床上的中年女子。 “妈妈,今天老板给我上周的小费了呢,足足有六百,房租基本够了。” 廖婉思抬起手,轻轻的按摩着床上女子的胳膊,一边继续柔声说着,“妈妈不要担心,小婉会很努力很努力赚钱的,给妈妈买药治病,还清我们家的债务,再买一个大房子,像以前一样快快乐乐的生活。所以妈妈一定要快快好起来,陪着小婉一起好好生活,好不好?” 床上的女子依然如同过去的八年一样,毫无反应。 廖婉思忍不住,豆大的泪滴一颗颗的落下来,砸在床上。 狠狠的摸了一把眼泪,廖婉思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颤抖着说道,“廖婉思,不许哭。你不可以哭。你要坚强。你!不!能!哭!你知不知道啊!” 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落下,擦也擦不掉。 明明是自己犯的错,为什么躺在这里受罪的却是自己的妈妈?如果当初不那样任性,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自己。 廖婉思紧紧的握着拳头,狠狠的咬着它,试图将所有的懦弱都逼回去。牙下的皮肤已经深深的肿起,她也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