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记得从前看闲书,有说面相一说,裴渊这种痣相是比较典型的泪痣痣相,感情多折,颇为不易。
也是不知,裴渊最后究竟能否娶妻生子。
这样俊美的人,要真孤身一人,实在是可惜!
赵如裳怔怔看着,就有些入神,裴渊被她直白的眼神盯得回过头来,眉梢一挑:“公主看微臣做什么?”
赵如裳回过神来,不吝夸奖:“你真好看。”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成功取悦了裴太医,他眼里漾出笑来,像是山间明月,清冷明朗,光华万千。
他停了笔,不过片刻眉目之间又恢复平静,淡然道:“不过一副皮囊罢了。”
赵如裳不赞同他的想法:“这么好看的皮囊,也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裴渊唇角一动,不置可否,把药方交给明翘去抓药,转头对赵如裳道:“公主先睡会儿,等喝了药,微臣再来请脉。”
宫人打水来给赵如裳擦洗身子换衣裳,裴渊告退回了太医院,亲自把药抓好,熬上,然后再送呈雍和宫,忙碌一阵下来,天边已经有了亮光。
陈院使进宫来便听说了夜里宜嘉公主发病的消息,一进太医院值房见裴渊倚在窗下闭眼睡觉,没有打扰转身往院里走。
身旁医士小声解释:“裴大人昨晚给公主看了病回来,坐到天明,方才睡着。”
陈院使挥挥手:“让他睡吧,熬一宿怪辛苦的!”
抬脚进诊房里拿了宜嘉公主的诊籍看,上面清晰详细的记录了赵如裳发病和治疗的所有情况。
裴渊是为数不多,让陈院使刮目相看的年轻人。
便是他的徒弟闵旭,进太医院几年,多是心浮气躁,沉不下心,焉知身为大夫,最重要的就是要有沉稳的耐力。
行医救人,容不得一丝马虎,更何况他们看病的对象,是宫里金枝玉叶的贵人,风雨不动,胆大心细,方不会有错漏。
闵旭打门口进来,瞥见裴渊暗自啐了一口,满心的嫌恶。
不曾想进了屋看到陈院使,闵旭愣了一愣,忙换上一副温文尔雅的姿态:“师父,您都进宫来了?皇上不是说了叫您三日来回太医院吗。”
陈院使落座,闵旭忙倒了茶来,故作无意的提起:“您上了年纪,还日日来……可瞧瞧咱们裴太医,这个时辰还睡着呢!”
陈院使斜眼看了看他,放下诊籍,起身在他肩头拍了拍,语重心长的留下一句话:“你啊,还得修炼修炼……”
闵旭脸上的笑容僵住,回过头来陈院使已经走远,不远处旁观的两个太医凑上来,半开玩笑道:“闵太医,大人似乎对那个裴青云青睐有加啊,你这关门弟子,怕是也要失宠喽!”
裴渊进太医院时间并不长,诚如旁人所见,陈院使对那个裴渊青眼有加,甚至超过了他这个关门弟子。
可这有什么,这种虚伪小人,不可能在太医院长久的待下去。
总有一日,他要将裴青云狠狠踩在脚下!
闵旭哂笑,眼中闪过一抹嫉恨:“他裴青云算个什么东西!不过仗着给国舅爷治过伤,妄想巴结宜嘉公主,贪慕虚荣。不过他这算盘可打错了,犄角旮旯里来的乡巴佬,还想当驸马,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