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昨晚北辰家,家主一脉被灭了满门。”
“啧啧,听说死了两百多人,满地的血呐!”
“哟,是吗?不过,近百年来,这已经不是头一起了啊!这异族之人胆也忒大了,既然敢欺到北辰家头上来,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谁说不是呢。听说满府上下,只活了个北辰小姐,还有那刚刚出生不久的小公子。”
“哎!真真是苦了那婴孩,刚出生不久就遭遇了此等祸事。”
“要我说,这回还真是便宜了那夜家。这天上掉下来的大便宜,夜家的人都快乐疯了吧!”
“是嘞,夜家千盼万盼,终于盼来个天之娇子。谁能想到,得意了没两年,北辰家也来了一个。”
“要我说,这北辰家主也算是咎由自取,仗着自己生了个好女儿,才爬到家主之位,还舔着个脸,硬说是自己有本事,整天的耀武扬威的。老子早就看不惯他了,死了活该。”
“嘿,你这人......”
“嘘......嘘......”
大汉捅了捅身旁之人,向万书坊外努了努嘴,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
“小声点,北辰家的人来了。”
“切,经了昨晚那一遭,北辰家实力大不如前,我们可是独孤家的人,用得着这么战战兢兢的吗?”
先前那大汉狠狠啐了一口。
“呸,你他妈长点心吧!只要那小怪物不死,北辰家就还是北辰家,哪轮得到你我说三到四......”
***
无望天
“哦?昨晚,还捡回来一个婴儿?”
“回尊主,是北辰家主新添的小公子,名唤北辰沐。事发时,被北辰夫人死死护在身下,所幸并无大碍。”
一袭紫衣的妖媚男子慵懒的躺在上首,双眸微合,秀发随意飘散,不笑亦含情。
“嗯,没死就好。”
明明是那么平淡的语调,却蕴含着一股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气。
“卿卿怎么样了?”
“属......属下无能,北辰小姐全身经脉寸断,恐怕……恐怕......”
转眸看向地上跪着的几名医者,北辰欢轻揉眉心,神色有些不悦。
“没用的东西!”
“尊主饶命,尊主饶命。属下,属下......这就去想办法,一定......一定......”
不待那人说完,北辰欢不耐的挥了挥手。
底下跪着的数名医者顿时如蒙大赦,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
一道灵符,飘飘忽忽的飞进窗沿,至北辰欢眼前显出一行行小字。
仔细看后,北辰欢眸底阴郁之色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难以掩盖的欣喜。
“派人送卿卿去今朝池……哦不,现在应该叫小师叔了!”
说到这,男子幽深如深井的眸子中,染上了两分笑意。
“若那池里的花开了,便叫人来通报一声。”
“是尊主”
“卿卿的二叔,叫.....叫.....什么来着。”
“回尊主,北辰轩。”
“嗯,我记得是有这么一个人。北辰家的家主之位,便给他吧。至于那婴儿嘛,先叫他养着。等卿卿想起来,在做打算。”
“是。”
“下去吧。”
闻言,几名生人勿近的黑衣暗卫便如来时那般,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长塌上,北辰欢百无聊赖的,摆弄着自己纤细修长的手指。
忽然,挑起好看的眉头,不悦的盯着自己指甲上几道微不可见的划痕。
昨夜收到消息,他着急忙慌的就带人赶了过去。可留给他的,却是满地尸体,和那躺在血泊中的小人儿。
旁人死了也就死了,只是那异族之人胆大包天,竟然敢伤了他的卿卿。
这梁子,算是结下.......
***
北辰忆卿再睁开眼时,目光所及处,一片虚无......
点点星光在眼前萦绕,一切都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像是黄粱一梦,梦醒了,梦中的一切也就该放下了。
可是她真的能放下吗?她真的又该放下吗?
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这一切的一切终究不过是一场笑话……
“醒了?”空灵的男声传来,声音极轻,似来自远古。
北辰忆卿寻声望去。
只见不远处的河畔旁,正斜倚着一白衣男子。
那人周身气度随性缥缈,白色衣摆流泻,不染纤尘……
“这里是我的魂镜,从今往后,你便称我一声师父吧。”
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字一句就像计算好了那般,敲在人的心尖上,让人想为之倾献所有。
“我见过你,”她说的不是疑问句,很肯定“在梦里......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