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自昏迷中醒来,浑浑噩噩不记事,身体也很差,兜兜转转不知走了多久。后来在一破庙里睡着,再醒来时便遇见徘甚这不像个正经比丘尼的比丘尼。
比丘尼身负佛光,慈祥的伸出手邀请他加入禅宗一起探讨佛法、研读金刚经。章柳真当时很感动,把他的手当成猪蹄咬了。
过程乱七八糟,反正就是他和徘甚结伴讨饭,最后在仙游都定居。
而章柳真没有过往的记忆,不过他适应良好,好像还松了口气。
比丘尼仙游都的嫏嬛馆是距离修真界最近的地方,它是修仙宗门赤羽彤京在凡间的据点之一。
章柳真起初不相信修仙的辞,后来见过几次御剑飞孝灵器腾空以及修炼者斗殴他就信了。而且就此留在嫏嬛馆,攒钱等着测灵根去往修真界。
徘甚问他原因,他感觉自己有个真爱,遗失在了修真界。
虽然人间很好,不过章柳真觉得他应该去修真界看看,心里好似有个声音催促他赶紧去。
章柳真摩挲手腕的白布巾长带,这长带沾水不湿、沾火不烧还刀枪不入,关键摘取不下来。他便猜测自己或许曾是个修仙的,即便自己不是,他亲朋好友总有一个是。
微风徐徐,风光正好。
忙碌了一的身体忽然放松下来便感到了困意,章柳真昏昏欲睡,正要转入深度睡眠时,却有人踢开他的院门闯了进来。
章柳真猛地睁开眼,见不大的院落里突然挤满人。
这些人统一淡黄色的衣服和发型,齐刷刷站了两排然后分开,从中走出一人。还是个相貌颇为漂亮的少年,就是看过来的目光倨傲轻蔑有点欠揍。
漂亮少年问:“谁是章柳真?”
章柳真指着屋里:“在屋里。”
旁边的徘甚点头:“里屋那个就是。”
漂亮少年颔首,招手命令:“把他们两个抓起来。”接着冷笑:“我脸上写着傻子两个字吗?有那么好敷衍?”
章柳真心想来者不善,于是悄悄用眼神询问比丘尼是不是他骗到不能惹的人头顶上了。
徘甚摇头,拒绝被污名化。
赤羽灵:“堪比柱的大腿。等我相亲成功,被修炼界最大的大佬看中,越姐带你飞。”
“多谢。”章柳真:“但是你不逃婚了?”
赤羽灵沉重的叹气:“第一次逃婚成功是侥幸,哪有第二次?放心吧苗崽崽,越姐在被拧头之前,一定先把你安置好。”
“谢谢越姐,越姐真好。”
两人仿佛托孤一样表演虚伪的悲痛,而沉默的徘甚突然开口问:“你口中的大佬可是城宗神主顾墨宁?”
“欸?你知道?”赤羽灵惊讶。
徘甚:“有所耳闻。”何止耳闻?如雷贯耳。
他的目光落在欢乐吃果子、宛如智力残障的章柳真身上,心情忧赡默念阿弥陀佛。
章柳真对城主神主顾墨宁没兴趣,可架不住赤羽灵的絮絮叨叨,不想知道也被告知了一番。
十年前,城神主在乾坤宗怒怼世界意识、手撕雷,破杀阵斩大能,还捏碎星盘,夷平乾坤宗,差点就迁怒浮云城但临时改变主意停手了。
当时的修炼界失去星盘和世界意识,灵力充斥地,驳杂狂暴,而神主失踪近三年。三年时间里,修炼界一度混乱、濒临崩塌,还是城神主出来拨乱反正,重新制定世界意识规则,将城山搬到乾坤宗替代星盘,成为修炼界不可或缺的支柱。
由此,修炼界趋于稳定。又经几年修生养息,恢复往昔的繁荣发展,而城和神主则成为修炼界最令人敬畏的存在。
赤羽彤京一向会做人,费尽心思搭上城,便想把宗门里的漂亮女修塞过去伺候神主。当然至今没人能踏入城顶,别有心思的人都死了。
是相亲,不过是赤羽彤京单方面不自量力的心思。
赤羽灵逃婚时,心底更多是自嘲。明知前路危险,她却没有反抗赤羽彤京的能力。
章柳真同情,可惜无能为力。
赤羽灵:“无事。我只盼平安。”
飞行的船只陡然晃动,幅度不大,应该是突然刹停或减速导致的惯性冲撞。此时,外头守门的漂亮少年突然进来同赤羽灵:“越姑娘,我们遇到西奥的楼船。”
赤羽灵闻言站起:“可是西奥境主?”
少年:“是。”
赤羽灵寻思片刻,:“我去问好。”她回头对章柳真和徘甚:“你们在此处等待,我去去就回。”
章柳真应了声,等人走了便在舱内踱步观察,不知不觉来到窗户边,于是推开一条缝朝外面看。先见到黑色庞大的楼船,白色水汽氤氲,水汽中出现一道若隐若现的身影。
那道身影高大修长,散着长发、裸足,穿着宽大的黑色滚金边长袍,宽肩窄腰、长发如瀑,简单妖孽可概述之。
章柳真见那背影不觉恍神,心口砰跳,感觉春暖桃花开、水清鳜鱼肥,一见钟情命中注定感觉快要窒息。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嗑瓜子的徘甚闻言回头:“啥?”
章柳真按住心口:“别问,恋爱了。”
徘甚:“对谁?”
章柳真:“西奥境主。”
徘甚:“你不是要找真爱?”
章柳真:“也许就是他。”
“醒醒。”徘甚:“如果不是他怎么办?”
章柳真沉默,徘甚慢慢放下紧张的心情,就怕他爱错人连累自己被拧头。
徘甚怕他真的心动给神主戴绿帽,当即苦口婆心劝:“玩归玩、闹归闹,找错人了怎么办?左手哥哥,右手弟弟,你对得起谁?一脚踩两船只是一时的快乐,东窗事发的后果你考虑过没有?”
章柳真寻思片刻,回他:“我觉得我哄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