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英点头,“我走了。”
“大人慢走。”
余十立在宫门前,弓着身,目送瑞英远去。
瑞英走远了,余十才缓缓直起背,望了一会星夜,忽然笑出声,然后转身推宫门。
余十刚刚扣住兽头嘴里衔的铜环,忽然身后一道风,眼前就黑了。
“唔!唔唔——”
余十感到头晕目眩,一阵天旋地转,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已经被人用迷药薰了口鼻,装进麻袋里。
檀清宫里,芷姝睡得很不安稳。
寅时过后芷姝迷迷糊糊地醒了,她摸了摸床头,抓了一件外衫披上。
“湘儿?”芷姝踩上鞋,走到窗口唤道:“湘儿。”
不一会一个小丫鬟跑过来,“芷姝姐。”
芷姝抹了一把脸,问:“时渝那丫头回来了吗?”
湘儿摇摇头,“还没呢,奴婢听你的话一直在花厅守着,时渝戌时出门,子时回过一次,但是没一会她又出门了,现在还没回来。”
“又出去了?”芷姝的觉醒了大半,站起身,“她又出去做什么!”
说着,芷姝走出偏殿耳房,湘儿连忙跟上去。
芷姝问她:“现在什么时辰?”
湘儿道:“将将更夫才过了宫门,已是寅时两刻了。”
“呼......”芷姝快步走回焉如殿,问湘儿:“时渝出门时跟有你说过去哪吗?”
湘儿也快步跟上,“奴婢问了,时渝走的急,只说落了东西在朋友房间,倒回去取。”
“朋友?”
“是。”
“她在王府有什么朋友?”
“这......奴婢不知。”
芷姝说:“她不回来是小事,她死了我都懒得管她!”
湘儿低下头,不敢出气。
芷姝又说:“但是她如果在王府闹出什么事,传到王上和各宫耳朵里,就是坏了琳姬娘娘的名声。”
说完,芷姝从偏殿进了正殿,轻声唤醒戚承麟。
“娘娘。”
戚承麟从梦中醒来,眯着眼,“芷姝?”
芷姝送上一杯温水,道:“娘娘,时渝戌时出门,不知道做什么去,子时回宫了一会又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戚承麟坐起身,“现在是?”
“娘娘,已经寅时了。”
戚承麟掀开被子下床,“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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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林园的山丘后面,外宫墙的东北角,一间破茅草屋里,靠着土墙放着一只大麻袋子。
余十头昏脑涨,浑身钝痛,感到自己被装在一个散发着咸腥臭味的东西里,动弹不得,也发不出声音。
忽然,茅草屋里响起人声。
第一个开口说话的是个女人,虽然她故意压低了嗓音,但依然掩饰不了她的音色。
“你留的屁股都擦干净了吧?”
另一个是一个男人,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那不是我留的屁股,是我故意的。”
“你故意的?有杀人的会故意留下蛛丝马迹?呵——”
“你知道那个你一禁足就上赶着给琳姬送礼的杨姑娘是哪的人么?她是淙王送给翰王的,是甸州蘼莫人。蘼莫人擅乱神巫术,最喜欢人偶碎尸......”男人的笑声突然变得下流,“嘿......所以说,女人就是女人,你心中那点儿计俩就这么芝麻大,你就只有这儿够大!”
余十听到衣物窸窣的摩擦声。
那女人发出低喘,把男人推开,低声斥道:“今晚不是时候......嗯?你那麻袋里装的什么?”
“噢,抓了个婢子。”
“王府的丫鬟?”
“你别管。”
“呵,一天到晚就知道四处偷腥。你自己小心,出了事,本宫可不救你。”
“哼......”
“我先走了。”
茅草屋里安静了一会,余十听得迷迷糊糊,还没有捋清楚,只觉又是一阵天旋地转,被人扛走了。
余十不敢作声,装作昏迷。
过了一会,麻袋被打开,冷风灌进来,竟然带着点幽幽的清香。
余十被拉出来,躺在草地里,嘴上被放了一片叶子。
余十闻了叶子的香气,很快清醒过来,看到月色下在风中微微扶动的银发,感到一片梦幻。
“醒了?”
“灵......洲?”
灵洲缓缓回眸,唇若桃瓣,笑得浅淡,“我去塞外游玩,又在雁鸣山呆了几日,昨夜才到晋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