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潜机打开看了看,略觉哭笑不得:“这算什么,青崖院监给我的辛苦费?”
“你缺阵材。”子夜文殊说。
“你觉得你给我了,我就不用找别人要了?”宋潜机把储物袋抛上抛下,“我自己种下的花,我亲手呵护,日日浇灌翻土,若是害病枯萎,我自然心疼。可秘境遍地野花野草,随风飘零,我不过感叹几句。不管种花还是设阵,总要先付出过,才肯珍惜维护。”
子夜文殊想了想,微微皱眉,目光似谴责:“你又骗人。”
不缺阵材,却要各方奉献。
“我是骗人。”宋潜机将储物袋扔回去,笑道:“你要是想学怎么骗人,我可以免费教你。可惜你口齿不够伶俐,怕是学不会了。”
子夜文殊不再说话,哗啦啦翻开一本簿册,低头奋笔疾书。
宋潜机笑了半晌,忽然反应过来:“难道你说不过我,就在日记里骂我?纸上骂人算什么英雄好汉!”
冰室外,青崖众人还等着箐斋、梓墨传授经验。
梓墨道:“入得阵中,莫要慌张,万事听宋师兄差遣,一夜必有收获。出阵之后,只一件事必要留心警醒。”
青崖众人打起十二分精神,还有人抽出纸笔准备记录。
只听箐斋道:“关键时刻,必须挺身而出,当机立断地帮宋师兄挡桃花。”
如此四天过去,各方关系缓和,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彻底消散。
甚至开始以物易物,讨价还价,颇有些随遇而安、乐不思归的意思。
“先前攒了不少妖兽皮毛,去找仙音门换几瓶疗伤丹。”
“带上我们的灵草,找青崖书生换几张符箓。”
“白日去散修洞里喝酒吃肉,去仙音门洞口听琴调息,晚上轮流守阵,隔天交流心得,真是因祸得福了。”
仙音门音修每天抽两个时辰施展天音术,助伤者梳理灵气。
起先有人不甚乐意:“妙烟师姐,要是花溪派的人来听,咱们也要弹吗?”
妙烟道:“那阵法你们已见过,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今只有共同提升实力,才是破局之路。”
“师姐是想帮他们,还是”蓼花鼓足勇气道,“帮那个宋寻?师姐最近刻意接近他,不会是对他有意吧?他不过一介散修,无家族更无门派支持,就算有些真本事,只要他无意扬名,便不值得师姐另眼相看。”
在妙烟的追随者心中,妙烟当配最强者,不止强在天赋或修为,更在地位势力。
妙烟打量众人神色,蹙眉:“你们在教导我?”
“我等不敢忤逆师姐。”沐霞尽力委婉道,“只是望舒师伯曾经说过,师姐若是找到作曲者,对师姐恐怕不是好事。”
妙烟冷声道:“是好是坏,我分不清,要你指教?”
此言严厉,已是训斥。
众人噤若寒蝉,只觉妙烟远不如从前温柔。好像自那日回来后,再没露出过最完美的笑容。
宋潜机根本没有感觉到“何云”的刻意接近,只将对方当做偶尔来请教的晚辈。
他因为主持阵法,各方都想接近,常送他酒肉法袍芍药花。
但他身边有青崖书生们严防死守,往往何云刚开口打过招呼,便被人打断。
直到第五日入夜,众修士方才入阵,各居星位。
倏忽一阵地动山摇,如地龙翻身,冰锥、冰屑疾雨般当头砸下。
宋潜机心中微动。
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