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卡德沉默了一会儿,“这种情况虽然少见,但也出现过。如果没有散开的话,就要做手术。”
喻嫣心里一惊,“开颅手术?”
瑞卡德点点头,“是的。”
见喻嫣没有说话,瑞卡德又接着说道:“但你不需要担心,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百分之八十五的病人,在一个星期之后就会恢复视力,还有百分之十三的病人一到三个月会恢复。”
所以按照概率来说,只有百分之二的病人会需要做手术。
喻嫣倒是松了一口气,心里感叹人还活着就好。
她可不想背负着对陆承屹的愧疚度过后半生。
喻嫣向瑞卡德医生道了谢,转身出了门。
拿上缴费单之后,喻嫣先是下楼给陆承屹交付了医疗费用,随后又出去给他打包了一份海鲜粥。
在巴黎,卖粥的餐厅很少。
喻嫣也是在地图上搜索最近的中餐厅才找到了卖粥的地方。
原本这家餐厅只卖白米粥,喻嫣又是加钱又是撒娇的,才让老板给她做了一份海鲜粥。
喻嫣将粥提回来的时候,陆承屹的麻药劲还没有过去。
他躺在床上,呼吸平稳,却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眉头紧紧地锁着。
喻嫣坐在陆承屹旁边,伸手覆上了陆承屹的眉头。
轻轻地抚过,想要抚平他的眉头。
片刻后,喻嫣又收回手,打开手机放了一首轻柔的音乐。
“为你我用了半年的积蓄,漂洋过海来看你,为了这次相聚,我连见面时的呼吸都曾反复练习”
喻嫣是听上次陆承屹跟她说,他曾经又偷偷跑来法国的凡尔赛宫,就为了看她一眼。
这首歌的歌词,一下子就触动了喻嫣的心房。
陆承屹曾经,是不是也因为可以见到她,而反复练习自己的表情和话语呢?
歌曲声音很小,陆承屹的眉头却渐渐平缓。
喻嫣撑着脸,看向躺在床上的陆承屹。
“陆承屹,我挺想原谅你的,但我想象不出来,我们俩相爱会是什么样子的。”
喻嫣活得透彻,她从不演示自己的心,哪怕是对陆承屹失望至极时,她也能坚定地对他说出,我爱你,只爱你这样的话来。
她爱他,但并不妨碍她恨他的所作所为。
喻嫣在心里对自己说,我还是那句话,今年巴黎下雪我就原谅你。
陆承屹醒过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中午。
陆承屹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好久,直到出门给他卖饭的喻嫣回来。
喻嫣脸上露出一丝惊喜,“诶,陆承屹,你醒啦!”
听见喻嫣的声音,陆承屹并没有想象中的高兴,而是皱起了眉毛。
喻嫣的声音由远到近,她是从门口进来的。
片刻后,陆承屹问她:“喻嫣,你为什么不开灯?”
喻嫣先是一惊,随后又想起了瑞卡德医生说的话,心里又平静下来。
喻嫣嘴角一勾,心里起了作弄他的心思。
喻嫣故意拿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然后说道:“这是中午啊,外面太阳那么大,开什么灯啊?”
陆承屹没有说话,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
沉默许久后,他开口对喻嫣说:“我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