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然想让小北在前面扛雷,千代又何曾没想过顺水推舟成就了他们两个,若能娶到钟人凤,昆北那边的势力可说唾手可得。 但是,也就是想想罢了。 千代摇头拒绝了小北提议,道:“还是算了吧,牺牲你的幸福来换取利益,我们还没狼狈到那种地步。” “切!”小北一撇嘴,说道:“若花儿爷在此,又要说你妇人之仁了。” “他说便说好了,我本来也不是能成大事的料。”千代温和笑笑,“虽然我能耐不大,但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小北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哪来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破事,反正有千代在协调站一天,他就一天不会背叛这里,铁了心的跟着这个人一条道走到黑了。 “你敢背叛,我就杀了你!”小北突然恶狠狠瞪了眼小南。 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小南特无辜的看着他,想反驳却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只能默默忍了。 小北却依旧不放心,小声和千代嘀咕着:“站长你一定要提防小北,他可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 你丫才小人! 自己怎么就会有这样一个师兄?不给自己说好话也就算了,还总在自己身上泼脏水,真让人觉得心寒啊。 “我可也听说了,小南经常背叛别人呢。”千代笑着打趣了一句。 “不背叛你。”小南这话说的很诚心。 “为何?” “你是神仙啊。” 千代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去,神仙?又一个把自己当成是神仙的?一个个的这都什么毛病? “你该不会也学肆尧要给我供奉个香炉吧?”千代磨牙,要真是这样的话,可真心不能忍。 “我又不傻。”小南对此嗤之以鼻,“那就是个傻子!” 千代忍不住笑了,的确,肆尧那个样子是挺傻的,不过说起来…… “肆尧出去怎么还没回来?该不会出事了吧?” 小北摇下头,说道:“凭他的实力,除非燕昭出手,不然真没几个人是他对手,就算燕昭出手,打是打不过,逃也是可以逃回来的,那家伙逃命的本事比杀人的本事厉害。” “我还是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他要是真栽了,那也只能是栽在了女人手上!”小北说完这句话,突然就愣住了。 三人面面相觑,这……该不会是真的吧? 暗阁水牢。 站在岸上,看着被铁索绑缚的肆尧,沉裳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情愫,这人可说是护了自己一路,却终究栽在了自己手上。 于莫玄机自然是忠诚无二,可出入江湖,自己真就还能称得上是侠义心肠吗? “喂,小娘子想什么呢?该不会是心软了吧?”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的肆尧抬起头,唇角却勾出一抹轻佻的弧度。 “你当真不怕死?”沉裳搞不懂这人的心思。 “怕啊,可怕死我了,再有下次啊,我肯定不会放过你,待在水牢里边哪里有待在协调站让你暖被窝来的痛快?”肆尧双手抬上朝沉裳比了个心形,带动手腕上的铁链“哗啦”作响,“一起滚床单来不来?” “流氓!”沉裳呸了一声,不过紧接着就狠下决心,问道:“你要不要离开这里?” 肆尧立刻警觉起来,“怎么?燕昭派你来当说客?” “不,你毕竟救过我,若你想离开,我放了你。”似乎终于痛下决心,沉裳的情绪反而平静下来。 肆尧诧异的望着这个坑了自己两次的女人,半晌之后破口大骂:“臭娘们儿,你不要命了吧?我放你最多让兄弟们嘲笑一通,别忘了你的身份,放了我燕昭能弄死你!” “我的死活,不用你管!”沉裳提剑,就要下水去斩断铁链。 肆尧心中焦急,却实在无法阻拦,忽听一声大笑传来,燕昭慢慢的走进水牢,沉裳手上长剑“咣”地落地,一时间面如土色。 “还真是少年风流啊,连莫玄机的女捕快都能被你迷惑。”燕昭连看都没看沉裳一眼,天下第一女捕快听起来名头响亮,但在他眼中却屁都不算,更何况还是个武功尽废的女捕快。 “怎么?嫉妒爷爷比你长得帅?”肆尧虽然狼狈,嘴上却毫不留情:“燕昭,你给我听好了,爷爷这次是不小心栽在了你的手上,但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爷爷的兄弟可多着呢。” “我可一点都没开心。”燕昭叹了口气,一挥衣袖,肆尧手脚铁链尽断,“你走吧。” 肆尧揉揉手腕,从水中一跃而出,满脸警惕的看着燕昭,“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兄弟太厉害,我可担不住。”燕昭没有半点不好意思,“所以只能来放了你。” 这人是傻子吧? “当然,也是用你做个敲门砖。”燕昭看着肆尧,十分坦然:“上次恋爱协调站因为暗阁死伤惨重,我若过去,怕就是不死不休,但我现在放了你,站长应该会卖我几分薄面。” 肆尧立刻了然,上前拉住沉裳的手,“我要带她走。” 沉裳愕然看着肆尧,却见对方满脸坚毅,似乎势在必得,令她更为恍惚的是燕昭竟然没有阻拦。 “好,我便不送了,麻烦和站长说一声,明日我将拜访恋爱协调站,还望站长手下留情。”燕昭说完转过身子,背对着肆尧与沉裳眼不见心不烦。 肆尧一勾脚将掉落在地的长剑拿在手中,扯着沉裳便飘然离去,沉裳似乎一直都没能回过神来,又或者是一种心如死灰。 回到恋爱协调站将事情告知千代,千代倒是没多说什么,只为他治愈伤势让他先去休息,反而拉着沉裳想说几句贴心话。 沉裳一直都处于懵懂状态,她似乎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这所有的一切都让她感到陌生,那个明明应该恶名昭著的匪寇带自己离开,暗阁首领却因为忌惮恋爱协调站完全没有阻拦。 明明是应该抓捕的人,却在暗阁首领面前堂而皇之的离开,沉裳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她所效忠着的又到底是谁。 “肆尧虽然没说,但这次应该是栽在你手上了吧?”千代给沉裳开了个房间,唤人沏上一壶茶,倒了两杯分给对方一杯。 “是,站长要如何,都随你好了。” “肆尧不介意,我又能对他的人如何?”千代摆摆手,有点无奈的意味:“既然他肯带你回来,又没有束缚你,看样子是把你当自己人了。” “我是官,他是匪,站长是想说我们官匪勾结吗?”虽然心中受挫,但长久以来的本能还是让她如此生硬回复。 千代笑着摆手,“你不要激怒我,我这人其实没多少好脾气,很容易暴躁,到时候伤了你肆尧要生气了。” 沉裳默不作声。 “说真的,既然他喜欢你,你就不想和他在一起吗?”千代试着撮合二人,“其实啊,肆尧人还不错,你们也可以……” “此话不必多说,我是不会……” “小娘子!”沉裳话没说完肆尧就推门而入,一把搂住沉裳纤细小腰,笑望着千代说道:“我就猜到站长会过来找麻烦,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多管闲事,我的娘们儿我自己会看好。” “放开我!”沉裳勉力挣扎,但没有内力实在无法挣脱开。 千代看到肆尧如此突然就不担心了,女人最怕什么?最怕死缠烂打,而肆尧绝对是她见过的最会死缠烂打的人了。 “算我什么都没说,你们聊。”千代说完,转身便走了出去,竟然真的不过问了。 肆尧依旧笑着,脸上却重重挨了一巴掌,立刻郁闷的望向怀中女子,松开手满脸无奈。 “打是疼骂是爱,打的越疼就越是深爱。”肆尧一手捂着脸嘴里还嘟囔着,“不过娘子啊,我更乐意你在床上同我恩爱。” “你个登徒子!” “登兔子?兔子在哪?来来来,扒皮烤来吃!”肆尧插科打诨的本事可不赖,朝着沉裳便亲了过去,“来,娘子香一个!” 沉裳连连后退躲开,一下子跌坐在床上,肆尧则不依不饶的压上她的身子,双手在对方胸前捏了捏,却又在沉裳羞恼的暴起伤人前快速退开。 “娘子还是好好休息,这同床之事就过段时间再说,夫君我伤的严重,恐怕需要闭锁精关休养一段时间,娘子要是耐不住寂寞了,也可以来和我说,我不介意为了娘子伤上加伤。”肆尧说着两只手朝前虚空抓了抓,比划了一个大小,贼兮兮的继续说道:“软软的。” “我杀了你!”沉裳倏然拔剑,却见肆尧推门便走,只能颓然坐在床上,咬牙切齿一副羞恼模样。 肆尧出了房门,立刻就看到旁边似笑非笑的千代,干咳一声摆出一副正人君子的作态,“老神仙有何贵干?” “你才老神仙!”千代作势欲打。 “我错了!”肆尧连忙举手求饶,退后几步才道:“女神仙,女神仙不老总行了吧?”说完哈哈一笑,翩然离去。 千代望着对方洒脱的背影,十分无奈的轻摇下头,真不晓得花儿爷是怎么和他待过一年都没长歪的,这家伙心性倒不恶劣,但是性子太讨打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