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皇太后禁不住笑了,瞥向三个小孙女:“桐桐,别惦记着比试了,你爹娘的身体可是好得很。你们三个陪着我一起登山,难免陪着我说话,给我逗趣儿,如此哪里能快得起来?这样罢,到得山顶之后,无论你们是输是赢,我都给你们补一份奖赏。”
“多谢祖母。”朱秀荣带着堂妹们应了。她也想开了明明知道爹娘之所以会相携登山,将她们抛在后头,为的便是过他们的二人世界,她又何必在意口头上的比试呢?如此一想,心里那点儿胜负欲瞬间便淡去了许多。
果然,等到她们终于登上玉皇顶附近时,朱祐樘与张清皎已经在临时投宿的道观里等着她们了。因知道这些都是贵人,道观的观主给他们安排了最舒适的香客房。不过,锦衣卫以及宫人加起来人数众多,这间道观里实在是安置不下来,也有些人被观主带去了离此不远的寺观里住下。
说是最舒适的香客房,其实也颇为简陋。房中只放着一张木床,以一扇简单的屏风相隔,临窗放着光秃秃的书案而已。宫人将带来的被褥都铺上,又换了窗纱与竹帘遮风,香客房内才勉强像些样子了。
一家子人用了简单的素膳,便都早早地睡了。次日凌晨,朱祐樘自然而然地在凌晨时醒了过来,轻轻唤醒了旁边的张清皎。张清皎难得这么早起身,坐起来拥着锦被,好半晌都没有真正清醒,睡眼朦胧地望向他,咕哝道:“离日出还有多久?能再睡一会儿么?……就一刻钟……”
“不早了。等咱们洗漱更衣,东边就该亮起来了。卿卿是不是忘了,如今才是初秋时分,天亮得早。”朱祐樘道,忍住心底的怜惜,慢慢地掀开了锦被,将外衫给她披上。
初秋的泰山顶已是寒气逼人,从温暖的锦被中出来的那一刹那,张清皎便被凉意给激醒了,再也没有了半点睡意。她含嗔带怨地横了朱祐樘一眼,仍带着些许起床气,披着外衫起来洗漱。等到她画好了妆容,天边果然已经泛起了白。两人遂披上了厚实的裘衣,推门而出。
此时王太皇太后与朱秀荣等人也都已经先后走出了香客房,张清皎和朱祐樘便一左一右扶着她,又让朱秀荣和朱厚炜照顾好两位妹妹。一家人这才出了这间道观,顺着旁边的石板小道往山顶而去。
几位宫人在前头掌灯,皇室一家在中间缓步慢行,旁边则都是锦衣卫。不多时,数十人便来到了山顶。此时天边已隐约有霞光,模模糊糊地勾勒出了众人脚下翻滚不休的云海。片刻后,云海的轮廓愈发明显,独立在山顶之上,便真如身处云顶的天宫一般。
等到一角红日从东方崭露,瑰丽的霞光映衬着苍白的云海,渐渐地给这片如梦似幻的海洋增添了颜色。圆滚滚的红日终是从天际跳脱而出的时候,金色的朝霞也将云海染成了绚烂而又温暖的黄色。
四个孩子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美景,震撼得竟是一时间失去了言语。王太皇太后感慨道:“怨不得都说要行万里路呢,看到这泰山的日出,我忽然觉得大半辈子像是白活了。在宫里看日升日落的时候,哪里会料想到看似平常的日出也能如此壮观呢?”
“是啊,以前看惯了的景致忽然就变得与众不同了,简直像是印刻在了心底一般。”张清皎微微地笑了起来。前世她不曾来过泰山,却曾去过其他的山,也看过日出。不过,那时候没有人陪伴在她身边,满腔的振奋与惊讶亦是无人能够分享。如今却不同了,手掌上传来的温暖令人内心深处都带着熨帖。她知道,他们彼此或许都有很多感触,却并不急于说出口。因为他们待会儿会有私下独处的时候,那时候再缓缓道来亦不迟。
看过了日出,朱祐樘便让孩子们陪着王太皇太后回去稍事歇息。而他与张清皎留在泰山顶上,亲自给泰山祭祀致谢。不是以帝皇的身份封禅,也不是在寺观里拜祭泰山再捐些香油钱,他只是亲自将贡品摆出来,将香烛都点上,便算作以天地为祭坛了。
“泰岳有灵,在下朱祐樘携妻一同来拜祭,谢过当年的救护之恩。”他牵着爱妻向着金光万丈的朝阳跪了下来,心里默默地道,“若没有泰岳显灵,在下便不可能保住太子之位,甚至极有可能连性命都保不住。幸得上苍垂怜,令在下不仅日渐顺遂,还娶得了挚爱的女子。”
雄壮的泰山巍然不动,唯有山风呼啸着从他们身边拂过。朱祐樘接着在心中道:“而今天下国泰民安,在下应当没有辜负泰岳的托付罢。望泰岳日后继续护佑我朝百姓,保我朝安宁,大恩大德,在下没齿难忘。”
作者有话要说: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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