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贡的小动作没有逃过江叶秋的眼睛。捕捉到路贡眼底闪过的诧异,江叶秋才猛然发觉自己现在比之旁日有些失态。他控制住情绪,朝路贡比了个手势后,起身走到一旁角落里。
沉默良久,阮赋赡却迟迟不说话。江叶秋以为他那边信号不好,正准备挂断电话时,一道低沉的男声传入他的耳边。如同一道沉重的枷锁捆住江叶秋,束缚住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
阮赋赡:“毕竟这么多年没见,难道你不想去看看他们吗?”
不想去看看他们吗?
想起了昔日的好友故人,江叶秋的眸色渐渐深沉,露出一丝危险的表情。江叶秋放在身侧的左手紧紧握拳,手上的青筋一点点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向对面的白色墙壁。
江叶秋:“我看不看他们跟你有关系吗?”
阮赋赡并未在意江叶秋对他的冷淡,继续说:“我今天去墓地看他们时,看到他们墓碑前分别放着的一束白铃兰和一束向日葵。”
江叶秋面不改色,“所以呢?”
“你肯定去看他们了吧。”阮赋赡用的是肯定句。江叶秋的沉默代表着阮赋赡这句话的真实性。
之后两人又交谈几句。也不知道阮赋赡到底用了多少法子,江叶秋同意阮赋赡第二天下午会去咖啡厅见他一面,只是说话的语气依旧不悦。
确定江叶秋一定会和他见面,阮赋赡不自觉地松了口气。他只来得及说一句,“那你继续……”就被江叶秋挂断了电话。如此避之不及的态度,好像阮赋赡是洪水猛兽一般可怖。
挂断电话,江叶秋整个人如同被人抽干所以气力般,浑身无力地靠在墙壁上。几分钟后,江叶秋又恢复了淡定。他整理一下微微发皱的西装外套,又回到座位上继续吃饭。
第二天下午,江叶秋如约而至。
那么多年过去,这里的装潢还是没有变。一切如故,恍如昨日。
看到了熟悉的景色却再也不见昔日的故人,江叶秋心底有了几分物是人非、世事无常的感慨。
推门而入,江叶秋一眼扫到靠窗户边吸引人目光的阮赋赡。时隔多年,阮赋赡仍旧是一面无表情的棺材脸。而且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压,与这安静文艺的咖啡馆格格不入。
如同一副色彩艳丽的油画放在一画室淡墨如松的水墨丹青中,二者之间各有所长。
这时,阮赋赡突然抬起头和江叶秋视线撞在一起。两人的目光隔着一两个从过道经过的行人相碰撞,激起激烈的火花。
没想到在有生之年两人还可以在一起喝咖啡。江叶秋迎上阮赋赡的视线,坦然自若地走到他面前的座位上坐下。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点什么吗?”
江叶秋才坐下没多久,一位看样子二十岁出头的中国留学生服务员在同伴的鼓励下,扭扭捏捏地走到江叶秋面前,故作镇定的询问江叶秋需要什么。她满脸通红不敢与江叶秋对视的模样,像极了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