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谨西迟疑了一下,方道:
“今日试船的地方,在北峡。”
孟无忧半仰着头,面露不解。
韩谨西慢慢的道:
“去北峡,要沿着海东边的海滩走,一路上,都是松软的沙滩……”
孟无忧深呼吸了两下,总算压下了心口的郁气,闷闷道:
“为什么非要选北峡?”
韩谨西不紧不慢的道:
“那处的海风最是多变,且两边临涯,戒备起来比别处容易一些。”
孟无忧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也没真的有什么心生不满的,只是顺口嚷上一句,听韩谨西这么一说,仿佛蔫了般低下头:
“那你又问骑不骑马,好象不骑马也可以去似的。”
韩谨西似乎又迟疑了一下,看了看孟无忧,有些不确定的道:
“我可以带你。”
孟无忧闻言,看着身长玉立的韩谨西,不禁眼前一亮:
“我赞同!”
也不待韩谨西应,扯了他的衣袖便往大门外走。
宜秋只觉不想直视,很想问问:“小姐,您知道您是女的么?虽然半大不小,可也是女的呀……”
韩谨西的乌云,平时即便是对喂养他的马夫,态度都是有些冷冷淡淡的,不知为何,对孟无忧偏就比对旁人温和许多,这会看到孟无忧,居然还伸过头来蹭了蹭她的胳膊,连韩谨西都不由多看了它一眼。
宜秋半扶半抱的把孟无忧送上了韩谨西的马,当孟无忧坐到马上那一刻,韩谨西觉得,也许自已干了件蠢事。
孟无忧紧缩在韩谨西的身后,扯起紫貂披风没头没脑的把自已盖起来,拧着韩谨西的衣服把自己两只手裹起来,整套动作下来毫无滞涩,熟练无比。
韩谨西:“……”
韩谨西原穿得就不算多,为了得动方便,衣服都是较为紧身的,如今被孟无忧这么一拧,衣服仿佛都有些勒了,正自觉有些不自在,孟无忧的脑袋又搁到了韩谨西的背下,一阵暖意传来,韩谨西整个人都有些僵住了。
身后的孟无忧却毫不知情,有人挡住风寒,且又不必自己花力气拉马疆绳,不由觉得很是惬意,不由得一前一后的晃起双脚来。
大冷的天,韩谨西居然觉得自已身上似乎有微微的汗渗出,他极力的让自己放松,可呼吸还是不由有些急促起来。
幸好孟无忧除些外,也没带做别的动作,这样奔驰了十来里地,韩谨西紧绷着的背才放松了下未,觉得尤如刚刚在阵前斯杀了一回似的,竟觉有些脱力。
韩谨西只带了几个近侍和宜秋,大家都是马上的好手,因做了戒严,所以沿途除了戒严站岗的军士,并无闲杂人等,近二十里地不过小半个时辰便到了。
马直到码头才停了下来,这个不是航运码头,而是军用码头,所以修得并不如航运码头讲究和仔细,但却更加牢固实用。
当孟无忧看到改造好的风帆战船时,不由得从心里惊叹古人的手艺和智慧,这船,十成十岳家七桅风帆战船的翻版。
孟无忧半眯着眼晴看着船,心想:“当年所向无敌的岳飞与他岳家水军的七桅,九桅风帆战船,在这个时空中,竟连传说都不曾留下……”
田子津到了东海后,就一直扑在改造战船上来,己有十来天没见过孟无忧了,这会见着人了,禁不住跑了过来,有些埋怨似的道:
“怎么这么久了居然都不来看我一眼?不会是把我忘了吧?”
孟无忧嗤笑:
“还没老呢,怎么就有些老年痴呆了?我隔三差午弄的那些吃的喝的,难不成都喂了……”
田子津知道孟无忧后边那字绝不是什么好听的,于是不由分说便伸手捂住了孟无忧的嘴。孟无忧伸出脚轻轻的踢了田子津的小腿,用眼神示意他放手。
田子津笑嘻嘻的放开手,指着改造好了的船问孟无忧:
“如何?”
孟无忧似笑非笑:
“样子倒是能看,至于能不能用,就得靠真把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