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巡夜的说,孟小姐的屋子里一晚上都没熄灯,似是一夜没睡。”
韩谨西搓着巾子的手顿了顿。
孟无忧这边虽说并没一夜不睡,可却也真的只睡了一个时辰,一来是赶制船图,二来也是睡不着,虽然没有更坏的消息传来,但出动了所有的人手,也没打探到一点蛛丝马迹。
孟无忧虽说让大家不必送了,她草草吃完管家让人精心备下的早餐,出到前院时,郑国公带头的一众人等却早就已经等在前院,因不是去游山玩水,众人的心情也是极为沉重,郑国公只叮嘱:
“有什么事,除了往你爹和二叔外报,也给伯父来个信,有什么是用得上你伯父的,尽管开口。现在也不知道你用得上什么,我只给你备了我的拜贴,谨西知道这一路哪些人能用,你不用怕欠人情的事,欠下的伯父给你还上。”
孟无忧知道这不是什么场面话,有些感动的点了点头道:
“晓得的,我不会和您客气的。”
孟无忧收了拜贴,韩谨西便也递了两封封着火漆的信过来:
“这两封信,一封是给中州巡抚汤敏的,一封是给上河水军大帅梁师骁的。”
中州在上河之南,若要离开河洛很大程度上是要渡过上河,水军平日里也在河中巡航,若得他们相助,是事半功倍的事。孟无忧毫不含糊的一福到底:
“韩大哥哥,你的心意,妹妹便领受了。”
田坤现在是身无长物,也没什么人脉,看自己一点忙也帮不上,心里实在是很惭愧,孟无忧不但聪明,也真正的善解人意,她主动走到田坤面前,从袖子里拿出画了一晚上的图纸,递给田坤:
“田伯伯,实在是对不住了,时间太过仓促,这图我只是草草画就,还得劳你们费心去考量琢磨一番,我这一走,就得你帮我收拾烂摊子,您也别气,等我回来再抽我撒气也行。”
田坤父子几人听了,顿时说不出什么惭愧,什么帮不上忙的话来了。韩谨西,孟无忧辞别了众人,上马准备离开时,昔秋扯着孟无忧的衣摆不放:
“小姐,你就带上我吧!”
孟无忧叹了口气:
“这火药的事,不是儿戏,你是知道的,装少了,可能爆炸时威力不够,没有杀伤力,若填得过实,容易在投掷之时发生爆炸,这会让己方损失惨重……”
昔秋红着眼圈,呐呐道:
“我知道,我可不可以教会他们就去追你们?我放心不下……”
孟无忧又叹了口气,她觉得一年没叹的气都在今天补回来又:
“你还是留在这里,从头到尾看着才行,你自己想想你反反复复试了多少次,才撑握了这个量的?你准备几天教会他们?……”
昔秋有些泄气的松了手,委屈的退到一边:
“好吧!都听您的!”
韩谨西带头,往西城门而去。
冬天的卯时,正是一天中最冷也最暗的,宵禁还没解除,乌黑的街上除了呼呼的风声就是偶有几只流萤。马夜视能力较好,韩谨西对路又熟悉,四人四马,也不过比白日里多用了一刻钟便到了东海城西门。
守门的士兵早已收到了令,余春带着孟家的一众待卫,韩谨西的黑骑卫己早己在城门口集结,韩谨西看到几十个人几十匹马,居然都是无声无息的站在黑暗中,若不细看,竟是发现不了,心下不禁满意,对着守城的副将作了个手势,副将会意,即刻让人开了城门,城门一开,黑骑卫中立即出列了两骑,率先奔出了城门,其余人等韩谨西,孟无忧跟上去后,才紧随其后出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