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霞低声说道“在下从记事起就是孤身一人，并不会为此而自怜身世。”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只是在那个瞬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从心底升起，就像是仿佛有什么人通过我的身体哭泣。

老实说在下并不相信灵魂的存在，即使目睹了生魂也只觉得那不过是执念的具现，但是……

在卡莲消失的那个瞬间无端涌出的眼泪和悲伤，如果硬要形容的话——那一定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情绪，在下也分不清它到底属于某个人还是自己。”

“你就是你，霞。”宁耀安慰道“我所看见的也只有你。”

霞笑了笑“所以，看不到光，算是不幸吗？”

宁耀没有回答，霞又自顾自的回答道“需要光才是真正的不幸吧？她自顾自的将我制造出来，有自顾自的后悔最后将我送到主教手里将我送到。

在下本可孑然一身作为主教的暗部生存下去，而她却又再次出现在我的生命里……真是任性的女人，直到最后也是如此。”

或许那才是最初的卡莲。

“如果不曾知晓过去，也就不会对自己本不拥有的东西产生渴望吗？”

“在下没有来过的话，她是不是就能继续活下去……事到如今……我已经……”

宁耀向着她伸出手“那么，随我离开怎么样？”

“……你？”霞迟疑片刻“说起来在下倒是有些好奇，你这样的人真的会是别人安插的暗桩吗？”

“当然不是。”宁耀笑道“绯夜花才是。”

“果然，不仅知道天命的暗号，还潜入绯夜花的宅邸将外道六法的原帖偷出，并抢先一步与我联系……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吗？”宁耀想了想“和你一样，正在寻找着自己归宿的人。”

“……在下，并没有与人报团取暖的兴趣。”霞凄美的笑道“到头来，你也和她一样，自作主张的伸出手，自作主张说着‘喜欢自己’‘活下去’之类不负责任的话语。

凭空给予人不切实际的希望，落空后只是徒增伤悲罢了。

像我这样自小被当做工具培养的人，经历越多的任务就会愈发认识到自己的一无所有，内疚和自卑感就行衣物晕开的污渍，早已无法抹去。”

宁耀笑了笑“我需要你，愿意跟我走吗？”

声音平淡自然，反正理所应当一般。

霞看着宁耀苦笑一声“哈……身份可疑又花言巧语，为什么偏偏是你这样的家伙……”

“我需要你，愿意跟我走吗？”

声音依旧自然，仿佛哪怕她被整个世界抛弃整个人也依旧会接纳她。

容身之地吗……

“……即使在下只懂得夺取。”

“我需要你，愿意跟我走吗？”

被他人所需要吗……

霞缓缓闭眼睛，言语之中如释重负“……带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