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解地问：“是很难吗？”

之月没有说话，又盯了我一阵子，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我正不理解，她忽然拽着我回到了桌边。

之月：“今天我必须让你们摊开来说了，再这样下去，我就先被憋死了。”

玄安和我都愣住了。

之月神君毫不犹豫地将我的想法说了出来，言语精炼，让我来不及阻止。

玄安听后立即瞪住了我：“寒露，你怎么可以这样打算？”

我看着他，气势也不差：“我这样想很久了，你难道才知道？你不是能听见我心里想的吗？”

之月忽然开了口：“他听不见了。”

“啊？”我有点懵。

“前一阵子，为了让你更好休养，帝君已经将所有记忆碎片取走了。”之月神君回答道。

“什么？取走了？！”我居然没有感知到。

玄安没有言语。

之月：“还有一点，帝君取回碎片，也是想用自己的灵力使得你和穆清共存。”

玄安：“你……”

我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神情了，感觉就连脑袋里都有些空白。

我知道的是玄安和我一样纠结，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对方。

可原来，玄安一直在想的，是如何让我和穆清同时存在……

之月双手叉腰：“今日反正我也什么都说了，我就继续多说两句。”

我和玄安互相看了一眼之后，同时看向了之月。

之月：“你们两个纠结的事情，根本从源头就是错的。帝君，你想用自己的灵力保全寒露和穆清，这是出于本心，但还是心急过头了，寒露本来就是穆清元神的转世，怎么分离？怎么同时保全？而且，你真的离开了，寒露即便活了下来，之后的日子又该怎么度过呢？”

我抿了抿嘴。

玄安看向了一边。

之月又继续道：“还有你，寒露，你的想法也是一样有问题，你怎么换回来穆清？你就是穆清元神的转世。若是想让穆清重新出现已经不可能了，她的大部分元神已经被凶兽吞了，我们万年以来找到的也只有一部分记忆碎片——”

之月停顿了一下继续道：“用那一部分记忆碎片，和你的元神，即便是强行拼凑，最后拼成的穆清也不再是从前那个了。”

我何尝没有想到这一点，可是无论拼成的穆清元君如何，只要她回来了，一定可以让玄安心里好受的。

之月戳了戳我的脑袋：“你也别想着帝君会因为你换了穆清回来而高兴，你若是真的离开了，他难道不会背负新的愧疚吗？”

我相信玄安对我的感情，既然相信，我就不得不承认之月所说的这个问题，若是我真的换回了穆清，玄安会因为我的离开，再难过个上万年吧……

之月复而看向玄安，看来是因为想说的大多已经说出来了，所以口气也缓和了些：“帝君，其实你不必内疚了，穆清能够有一缕元神得以转世，这未尝不是最好的结果，人界里有四个字，叫做人各有命，我们神仙岂不也是如此，神各有命罢了，所以——”

之月在我和玄安之间来回看了两眼，继续道：“如今六界太平，大家都应该向前看了。”

听完之月说的这些话，我已经想明白了，一切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玄安看向我的目光，也不同了，看来他也有了新的想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