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我偷偷溜出家门,未作男子打扮,只是蒙了面纱,那时,我也不懂这般做的原因,可能是想低调。街上漫步,不知道那些行人有意无意望着我的目光有何深意,我也不打算问明白。
每当我走过,背后总有刻意压低的交谈声传来,随风飘远,而我,未曾听见。心道,娘曾说过,生的这般容颜,切勿出去,叫人看见怎了得。于是,那时,我便自以为,我长得丑,娘怕我吓着他人。
一步一步,走到了那莲池前,停住,痴痴望着池中那唯一青莲。没有去想,为何这寒冬,她仍能傲然于世。桥下有人看我,也有人与旁边人交头接耳。
“兄台,你说这姑娘是哪来的,虽未看见容颜,但那身姿,料想,定然倾国倾城!”“正是,我跟着那姑娘走了一路,觉得她就像那池中青莲,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此刻的我,站在桥上,眼中唯有的,不过一青莲而已。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下看你。而桥上的我,不曾留意。
雨,来得突然,无论赏花还是赏人,雨来了,得躲。天地之间,似就剩下我一人。我天生喜静,这倒没什么,但繁华过后的冷清,总有些教人不习惯。
忽的一暗,我纳闷,下意识抬头,便望见一把素色雨伞。接着,好听的声音传来“小姐可有心事,雨势渐大,怎的不回家,淋坏了就不好了。”我转身,望见一双深邃的眸。
时间仿佛静止了,良久良久,直到看到他眼里的丝丝笑意,我才猛的回过神,“多谢公子关心,我不过在此赏莲罢了!”然后,不再看他,专注凝望那池中莲。他似有些错愕,道“小姐是个雅致之人。”言罢,我俩一时无话。
那时,再度望着那青莲,似觉她那般炫目,怎么看都合人心意,与之前淡漠心境截然不同。可是,当时,我不察这其中缘由,所以,后来,当我懂得那男子于我而言有何意义,他已消失于人海。
我终无缘再见他,在后来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
一把伞,一青莲,一男子,便是我十五岁那年极好极好的回忆,自那以后,我爱上雨天,至于原因,那时的我不得而知。
那天,我与那男子并肩走了一段路。他长的很是英俊,比我高上许多,因顾着我,他的步子便缓了下来,他是一个极为细心的男子。“你多大了?”我突然出声。许是过于突然,他并未即刻作答。
“十八。”“哦,那我称你什么好呢?”“墨箫。在下之名。”我看了看他腰间的墨箫,心知,这许是个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