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不明白你。”顾明云叹气，她探身从车里拿出一瓶水丢给小助理，这正是小助理之前拿给她喝的水。

小助理接住水杯之后瑟缩了一下，顾明云见状冷哼一声，说：“这就是迷药吧，喝了它。”

小助理瞧着顾明云，欲言又止，但迫于武力压制，她还是喝了。

顾明云看着她喝下了水，便说：“据我所知，你是正经的大学毕业生，助理的工作室辛苦了一些，可是贺黎工作室的薪资待遇你是清楚的，绝不至于养不活你，甚至可以让你过上比较富足的生活，你还有什么想不开的要和毒贩们同流合污？”

药效的发作需要时间，小助理在意识模糊之际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她说：“你可以觉得我自甘堕落，不管当时加入组织的时候我有多么无奈，这点我都认了。你是光芒万丈的大明星，而我只是一个小喽啰，组织派我来贺黎工作室卧底，做一份杂活，真正挑大梁的人是骆新柳，她才是组织用来对付你的尖刀。她接近你，用单纯的外表来降低你的防备，就是为了这一天。”

小助理说着说着，情绪愈发的激动，但是逐渐发作的药效又让她有些口不择言，只听她接着说：“可是呢，机会来了，骆新柳却跑得不见踪影，紧要关头组织能用的人只有我一个，我能怎么办呢？就是邬信，那个你们一直以来都不屑一顾的男人，他也是别人的宝贝，是我的心头肉，为了他我可以做任何事情。你们这些天才啊，老天爷追着你们喂饭吃，永远都看不见别人的努力。多不公平啊，同样是人，同样是为了理想拼搏，邬信和我吃过多少苦，牺牲了多少？到头来一次次的输，一次次的被贺黎打压。而你们，怎么就能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天赋带来的光芒？”

顾明云闻言叹息，她的视线从小助理的身上滑开，落到了遥远的天边，这个夜晚的天空是浓厚的黑色，连一颗星星也无，天地相交的那一条线却格外清晰，那是最深的黑色。

“天要亮了。”顾明云说。

小助理愣住，然后抬头，疑惑地望向顾明云，只见顾明云收敛了一身的锋芒看过来，她的眼神清亮而柔软，有着微弱的悲凉，她说：“天要亮了，你的梦也该醒了。”

顾明云说完便不再看小助理，而是走向了贺黎，这时候追捕行动已经接近尾声，贺黎的伤势也得到了救治，两名警察正在对他受伤的脚腕进行急救处理。

顾明云把手上的枪交了出去，然后握住贺黎的手，贺黎没有言语，而是将顾明云拉下来拥入怀中。

这一刻，顾明云感受到贺黎在她怀中颤抖着，可她的心里一片空白，她能做的，唯有十指相扣、紧紧相拥。

“痛吗？”顾明云贴在他的耳侧问。

“很痛。”

顾明云抽抽鼻子，哽咽道：“黎哥，天要亮了。”

贺黎发出一声轻快的笑，夹着疼痛的吸气声，他说：“嗯，所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顾明云的泪水瞬间决堤，她搂着贺黎的脖子，随即又破涕为笑。

是的，黎明将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