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码农一听说针孔才是造成王村长死亡的真正原因,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摩拳擦掌道:“对对对,待会一定要好好找一找,反正我是一五一十把我的故事和作案手法都告诉大家了,除非是真凶,否则不会撒谎的,更不会隐瞒这么重要的线索。”
叶图楠看他一副确信自己无罪的表情,委婉地提示道:“倒也不一定,也许只是造成针孔的玩家还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真凶,再加上我们也没有搜查到相关的证据,所以暂时没有聊到这件事而已,不等于一定是真凶,更不等于其他玩家就是清白的。”
也就是说,吴码农仍然是重大嫌疑人。
这时,伴随着“叮咚”一声,广播的声音响了起来:“现在是米勒山谷凌晨1点35分,王村长的解剖报告得出了初步结论——王村长死于中毒。”
嘉宾们拖长了调子发出“哦——”的声音,同时齐刷刷地看向一脸生无可恋的吴码农。
“但是,致死的具体毒药品种,需要经过进一步的化验才能够确认。化验需要一周的时间,但明天天亮,访客们就要离开米勒山谷了,所以,各位必须在此之前找到真凶。五分钟后,即将开始第二轮搜证,请做好准备。”
也就是说,游戏不会提供关于王村长死因的进一步信息,只能确定,他是死于中毒。
“我觉得,下一轮的搜证重点还是要找到和针孔相关的证据,又或者——”谭歌手冲着嘉宾们开玩笑地挑了挑眉毛,“有没有人想要主动坦白的?坦白从宽,现在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待会让我们找到证据再承认,就是牢底坐穿啊。”
嘉宾们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观察着彼此的神情,可惜,并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岳教授站起来,走到列出了关键信息的玻璃墙前,仔细端详了片刻,说道:“我觉得针孔应该就是凶手造成的。”
“我和吕建筑的作案经过比较相似,都是想要拜访王村长,却被拒之门外——这说是作案经过,实际上我们两个人连王村长都没有见到,根本没有作案的机会,我觉得,这更像是帮助我们确定真凶的提示。”
“吕建筑去敲门的时候,王村长不仅没有开门,也没有应答,按照我们刚才推理的逻辑,他的死亡时间最迟不会晚于吴码农释放毒烟的时间,也就是9点到9点10分左右,所以吕建筑的故事,也印证了我们的推论,说明他去敲门的时候,王村长已经死了。”
“在我的故事里,王村长虽然没有开门,但是却隔着门拒绝了我的贿赂,让我离开。”
“我本来以为,我的故事是为了说明,王村长在我去拜访的时候——也就是8点10分到8点20分左右——还是活着的。”
“可是这一轮听完了大家的证据,我发现,按照这个逻辑,在我和吕建筑之间有所行动的只有吴码农一个人,也就是说,凶手只能是吴码农。这个……这个应该不太可能。”
吴码农听得一头雾水,为什么不可能?凶手只有一个,有什么不可能的?
但其他嘉宾都不是第一次接触剧本杀的新手,立刻就听懂了岳教授的弦外之音:没有任何剧本杀游戏会将剧情设定成只需要凶手以外的玩家们如实分享自己的故事,就可以立刻明确框定一个唯一的凶手,甚至于凶手根本没有辩解的余地。
这样的设定让凶手没有了操作空间,不仅对凶手严重不平衡,对于其他玩家而言,也只是匆忙结束的无趣体验,不能产生任何成就感。
虽然这个剧本杀游戏应该是节目组为了《恋爱狼人杀》专门编写的故事,大概只能使用一次,或许谈不上精雕细琢,但是,堂堂犀牛电视台出品的节目,应该不至于写出这么低劣的剧本吧?
“所以我在想,也许我的故事提示的不是死亡事件,而是和真凶的身份有关的提示。”
“按照剧本的说法,我到了王村长家门口,隔着门说明了来意,并将我苦心搜集而来的一箱绝版珍藏告诉了他,但王村长只是隔着门,说了一声‘请回吧’,就再也不出声了,我等了十分钟,最终气馁离去了。”
“剧本里只是说,我准备用一箱跟预言有关的珍贵书籍贿赂王村长,刚才看到照片,才知道原来箱子里还写了‘任何预言家都不能抵挡的诱惑’。既然是任何预言家都不能抵挡的诱惑,为什么王村长无动于衷呢?”
“你的意思是,当时在王村长家里隔着门说话的,其实不是王村长,而是……真凶?”胡主播跟上了岳教授的思路,兴奋地说道,“真凶不是预言家,所以才能够抵挡绝版珍藏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