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看似不涉其中,但雨疏姑娘与青阳小叔的关系,湛、江两家的关系。”江希宸叹气,“还有这宇文家连家与玉函精舍的生意往来,不是我把江家想得太重要,实在都是脱不清干系啊。”
“所以呢,墨玉,”江希遥没有接他们的话,反而向墨玉开口,“尸体可有人看守?”
“回二公子,属下唯恐尸体腐坏了看不出端倪,便存放在地窖里,取了冰块僵着,暂时由影卫守着。”
江希遥点头,“大哥,墨玉这事儿安排得妥帖,既在自己家的地盘上,又有影卫看守,应可以放心了,就先搁着吧。今天是陆前辈的寿辰,也是大哥大嫂的重要日子,你们先去吃酒,素玉照顾我换身衣服就去同你们会合。”
他起身,准备向之前单渝躺过的那间屋子走去,他不放心地又交代道,“尘染便是吟儿的事,请各位保持缄默。”尾音尚未落完,他便转身离开了亭子。江希遥也不说否则,也不用威胁的口气,但就是莫名地让人有一种震慑感。
他走出两步,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他回头,映衬着暮色霞光,嘴角轻扬,温润如玉,“江希遥既然真的选择活下去,自然会活出个样子。”
然后,素玉捧起石凳上的衣服,追着江希遥进了屋子。
江希宸与单渝后知后觉地互看了一眼。
单渝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江希宸回答,“应该是说这件事他不会不管,让我们放心。”
单渝推测,“觉得之前骗我们骗得太不应该,现在想要好好表现,争取宽大处理?”
江希宸眨眨眼,“大许是吧。”
墨玉问,“公子,是否还需要属下去办点什么?”
“你们今日辛苦。既然二公子都表态了,夜里便好好吃酒,所有事儿,等明天再说。”江希宸起身整了整衣摆,“时辰也不早了,小单公子请吧。”
他们走后,竹苑又变得安静了。
素玉在厢房里,正在帮江希遥退下染了血的外衫。他一句话也不说,眼睛也还是红红的。
江希遥停下动作,“怎么不说话?”
素玉折着外衫,依旧赌气不理他。
江希遥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傻素玉,在生我的气?”
素玉将衣服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公子,您有上乘武功,怎么还会受伤!这次出来,关叔千交代万交代,说觉得您最近气息不太明朗,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在您身边照顾好您。结果呢,我才走了多久,有没有两个时辰,您就让自己这样!”他将衣服又举了起来,那段染红了的料子露了出来。
江希遥拍了拍他的肩,发现素玉甚至有些微微发抖。
素玉那温顺的好脾气,已经飞去了九霄云外,说一句哪里能解气,“公子,您受伤,就是素玉照顾不周不够妥帖。就算要试探尘染姑娘,您也不至于这般折腾,七年多了,您什么时候受过伤,什么时候流过这么多血!您以后能不能别这么随便!”
“好,我以后不随便就是了。”江希遥也哄着素玉,这孩子一直侍候左右,也是真的心疼他,所以他认真地答应了。
“公子既然答应了,那以后万望能珍惜身子。您自个儿不在乎,还有素玉在乎,还有关叔在乎,还是请您多多考虑我们。”素玉泄了心里的不快,他松开血衣,义正言辞,“还有,素玉不要公子的内力,素玉只要您好好活着。”
江希遥叹气,这些年来,自己能有这样一个贴心的人跟在身边,也是福气,“傻素玉,没听到我已经说了,我不会轻言生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