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蜜里调油的青葱时光2(2 / 2)致我的竹马邹衍首页

“绝交”这个词她听过电视剧里的人说过,就是两个人以后再也不能一起玩,再也不能一起说话,再也不能一起吃饭,再也不能……

夏侃侃眼泪就唰唰地掉了下来。

邹衍愣住,其实他刚一说出口就后悔了,他没想到夏侃侃会哭。

看着眼前哭得稀里哗啦的人,邹衍第一次不知所措。他缓缓地走到夏侃侃面前,情不自禁地张开双手想抱抱她,哄她别哭。这是每次他难过的时候妈妈安慰他的方式。

只不过夏侃侃正哭得起劲,哪里管的了邹衍善意,一把推开邹衍,一抹糊了满脸的眼泪鼻涕,大吼出来:“你不想我和玩就算了,我还不稀罕嘞!绝交就绝交,再见!”

不给邹衍反应的机会,夏侃侃推开门就冲了出去,只留僵在原地的邹衍一人。

邹衍站在门口良久没有回神,脑海里反复地出现着夏侃侃的最后的话,一遍一遍冲击在脑海里。他原本也没想真和她绝交的,真的只是单纯的有些气不过,想拿话刺一刺这个人解气。

怎么就闹到了这个地步呢?

他仔细的回忆着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刚刚只顾着自己的感受了,说话确实过分了一点儿,可惜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夏侃侃一路哭着回家,迎面正好撞见了李惠琴。李惠琴见女儿哭成这副模样自然心疼,询问原因后没做表达,简单的安慰了几句把夏侃侃送上楼,跑去找了这件事的一个关键人物——夏珊珊。

人在处理与自己相关事情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把自己放在有利的一方,大人尚且如此,就更别提孩子了。摸清楚事情大概后,她亲自去找了邹衍,认真的和邹衍道歉后,回家后一句话也没有说。

晚饭吃饭的时候,夏侃侃的情绪也平复下来了。她和平常一样下楼吃饭,然后把盛好的饭菜端给爷爷。夏爷爷刚刚透析回家,身体还有些虚弱,胳膊上鼓着两个大大的包,创口贴紧紧的绑着,止住伤口,不久之前那里曾插过两个大针管。

虽然身上的难受还没消退,但他一看见孙女进来的那一刻,脸上就不禁扬起笑来。他们家和一些重男轻女的人家不一样,夏爷爷很疼爱这个孙女,寻常身体恢复的时候,就经常骑车带着孙女出门玩,动物园,游乐场,森林公园……

因为夏侃侃脑袋比一般小朋友大一些,所以每次一遇到下雨的时候,夏爷爷就会乐呵呵的摸着夏侃侃的小脑袋唱:“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你有雨伞,我有大头。”

不过每一次唱完夏侃侃都不太高兴。

夏侃侃一进门,夏爷爷就看出了端倪,他伸手拉着夏侃侃坐在自己床边,轻声地问:“怎么了?侃侃,怎么有点不开心啊?”

“没事。”夏侃侃瘪瘪嘴不太愿意说,把手里的碗递给爷爷。

“你的眼睛告诉我你有事,”夏爷爷接过碗,“告诉爷爷,让爷爷帮你?”

“我和邹衍吵架了。”夏侃侃把声音放的极低,就像个泄了气的气球。

“怎么?他欺负你了?”夏爷爷吃了一口菜,然后中气十足的保证,“爷爷明天帮你教训他!”

“不是。”夏侃侃叹了一口气,“是我先做错事惹他生气的……”

冷静下来之后她就想明白了,并不能怪邹衍生气,她给邹衍找朋友,确实是不想邹衍一直缠着自己,才拉来徐曼丽他们给他当朋友的,邹衍生她气很正常。他对自己那么好,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分一半给自己,她也没想不和他玩,只是不想一直腻在一起,这都不行吗?

夏侃侃把所有的事都告诉爷爷,爷爷听的很认真,并不会因为夏侃侃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就随意敷衍怠慢。没听清楚的地方还反复确认,好在这一次夏侃侃比较公正,并没有替自己辩护。

“所以其实是侃侃撒谎了?”

“嗯。是我先撒谎了,可是他也不能一直让我陪他玩对不对?”

“是啊,他的确也有错。”夏爷爷点头,顿了顿又问,“侃侃,你不想和衍衍总是一起玩,这件事你有没有和他说过呢?”

夏侃侃一怔,摇了摇头,“没有,我不敢说,我怕他会生气。”

“嗯……可是他后来知道了还是生气了吧。”

害怕对方生气不告诉对方,结果造成了对方更大的生气,这件事怎么看都有点,“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对,是,“瞎子背瞎子——忙(盲)上加忙(盲)”

“是有人和他告状的,他要不知道就不会生气了,”夏侃侃握紧拳头,有些愤慨的抱怨,“我一定要找出来是谁告状的?”

夏爷爷摇了摇头,把吃完的碗放在旁边,“侃侃,现在不是纠结是谁告状的。你要知道,如果侃侃告诉衍衍真话的话,衍衍可能会难过,可能会生气,但绝对不会像现在那样生你的气。而且侃侃你还和他撒谎了,这就是侃侃不对了。”

揉了揉夏侃侃大脑门,“侃侃,你要去和衍衍道歉哦。”

“可他已经和我绝交了,他会不会不原谅我。”瞬间她又泄了气。

“可能会,毕竟衍衍也会生气,但侃侃如果真心诚意的好好去道歉,可能过几天他就原谅你了。”

“我能不能不去啊~我有点害怕。”一想到自己被拒绝,她就想当只鸵鸟。

“如果侃侃害怕妈妈可以陪你一起,但侃侃要是自己不愿意面对的话,妈妈也没有办法。”

李惠琴不知何时到了房间里,她手里端着一个切好的果盘。慢慢进来把吃完的碗拿到手上,把果盘放在桌上,“怎么样?”

“好,妈妈陪我一起。现在就去!”

夏侃侃站起身,然后火速跑房间里,拿出一个本子,在上面上写了三个字:对不起。

庐州的秋天过的很快,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而一入深秋之后,气温就像蹦极似的,一落千丈。

清晨起床也变的越来越不容易了,非得强拉硬拽,不然怎么叫唤,她都装作聋子。窗户外面一片白蒙蒙的雾色,窗面上结出一个一个冰花。夏侃侃穿上了火红的小棉袄,李惠琴为了让一件衣服能穿久一点儿,每天都给夏侃侃围一个巨土的护衣。

夏侃侃极其讨厌这个土不拉几的护衣了,可是李惠琴快要临盆了,夏家进入了全员戒备状态,也没那么多的闲工夫洗衣服,衣服尽量穿的越久越好。他们都在等待一个时刻,只要稍有预兆便奔赴“战场”。

林舒婷就把夏侃侃接到自己家里,拉着邹衍一起辅导孩子学习。提前预习一些一年级要学的古诗,顺便在多认一些生字打打基础。有时夏珊珊写完作业也会来,门对门的功夫,三人便凑在一起玩。

但大多时候这种机会极少,她妈妈给珊珊报了一个寒假辅导班。是园长在散学典礼上提的,说学前班这一年最好给孩子打打基础,教授一些一年级的基础,到时候能快速融入小学课程,甚至弯道超越。

弯道超越这个词,也不知道谁最先用在学习上了,不过确实挺吸引人的,于是一放假夏珊珊就被送入另一个“牢笼”了。她妈妈还特地不许珊珊和夏侃侃胡闹,说别人学习好,她要笨鸟先飞。除非夏珊珊妈妈不在家,否则她根本没机会和他们见面。

林舒婷看着夏珊珊辛苦,想和夏珊珊妈妈说,补习班这种事也不一定就寒假,暑假在学也不迟。但别人家的事情她不方便多嘴,就提了提要不要珊珊和邹衍他们一起,由她在家一起教一教,不过最后珊珊妈妈被婉言拒绝了。

夏侃侃的弟弟,在腊月初一的晚上终于降生。

夏侃侃那个时候在邹衍家,大概九点的时候,林舒婷接到夏邦国电话,告诉她李惠琴生了一个八两重的胖小子。夏侃侃正好在旁边,惊喜的蹦了起来。她跑回家把消息告诉爷爷奶奶,祖孙三人连夜被送去了保健院。

孩子取名叫夏晗,意为“蓬勃,乐达。”

夏侃侃很喜欢这个弟弟,软软的,小小一只,特别可爱。只不过他太喜欢睡觉了,她每次去看他都闭着眼,就连吃奶时也闭着眼。夏侃侃不能一直待在医院,所以总看不够这个小不点。她不高兴,每次离开都耍赖不走,惹得临床护士开怀大笑。

李惠琴看出女儿的不舍,就耐心的和她解释,说弟弟不能回家的原因,还说等一个礼拜过后,她和弟弟就能在家见面了。还希望夏侃侃能够第一个送桃枝给弟弟。

这是皖溪镇孩子降生的习俗,撒钱,祈福,插桃花枝,保佑新生儿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夏侃侃得到准信,开心的和爸爸回家,陪着奶奶做足了准备。终于在腊月初八的早上,夏晗宝宝正式加入夏家这个大家庭。

在欢庆热闹的炮竹声中,林舒婷不知是不是被这欢愉的气氛影响,忽然生出一股淡淡忧伤。在她身边的邹涛敏锐的察觉这一细微的变化,把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大衣里,十指相扣,一点一点把自己的温度渡给那块冰凉。

林舒婷瞳孔微张,转头看向邹涛,邹涛紧了紧拉着她的手,对她莞尔一笑。

林舒婷心跳漏跳一拍,他依旧还是那般儒雅风流,要是不是发生那种事,她大概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女人。

邹涛从金陵过来之后,很多次他都试图和林舒婷和好。但林舒婷总是放不下心中的芥蒂,这种事计较是一回事,原谅就是另一回事了。

林母看在眼里也是着急,但也不敢插手太狠,毕竟自己当初就是个失败的例子。一辈子孤苦伶仃,若不是女儿发生这种事,她也无缘含饴弄孙。

拿着自己做例子,用自己失败的经历做警示,林母经常把林舒婷叫到身边劝她,让她能让下就放下,说日子依旧是要继续过的,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

她害怕自己的女儿落得和自己一般的下场,因为一时意气而破坏一个家庭。有的时候她会揣测,揣测如果自己当初不非得离婚,选择原谅林肃的话,他们一家三口也许就会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圣诞节邹涛请了一天的假,特地去接了林舒婷,驱车去了自己准备很久的地方。玫瑰,香槟,夜景,那一天刚好下了点雪,吃饭时外面刚好飘着雪,气氛营造的恰到好处。

吃完后他们没有立马回家,而是沿着泊车的长街漫步,像他们最初相恋的时候一样,交流着许久不再敞开的心事,在路灯的映照下,跳着只属于两个人的一步之遥。雪花片片飘落,呼出的气飘到邹涛的眼镜上,林舒婷笑着帮他擦了擦,两人相拥而吻,和好如初。

夏晗小宝宝的出生宴定在小年的第二天,由夏邦国同志大肆操办,整个皖溪镇的人几乎全都去了。夏侃侃抓了一大口袋的水果糖,见到小朋友就发一把,顺便还狠狠的夸一下自己的弟弟会对自己笑。

李惠琴需要喂养孩子,就抱着孩子在家里,林舒婷留下了照顾她,顺便多看护孩子一会儿,让自己的闺蜜放松放松神经。

“你们和好了?”李惠琴眼神飘过林舒婷的无名指,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

今天她看林舒婷进家送礼的时候,是和邹涛是一起进来的,邹涛一直拉着她的手,进门的时候才被林舒婷挣开。

林舒婷点着头,轻轻地应了一声,“一直僵着也不是办法,总得过日子不是?”

“是啊,和好就好。”李惠琴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有一点惆怅。

出轨了该不该原谅这个问题,从一夫一妻制开始后就一直有诸多争议,很多人说出轨了就不该原谅,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也有人说不能一棒子打死一船人,也有浪子回头金不换的人。

当初林舒婷也曾问过她,问她该不该原谅邹涛,当时她回答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吗?不是,她差点就脱口而出,舒婷,你赶紧离婚吧。

但她没有那么做,也不能那么说。

这哪儿是什么选择?!什么该不该原谅?早在她打电话的那一刻答案就已经选好了。舒婷是什么样子的人她最清楚不过,她睿智,她果决,她明辨是非,她不畏世俗。

一个不畏世俗的人问你要不要原谅一个出轨的丈夫,那会是因为她害怕自己离婚后的境遇吗?还是她徘徊纠结的迟疑?

林舒婷之所以打电话给她,无非是希望有个人能支持。

她很痛惜林舒婷还爱着邹涛,如果不爱,舒婷绝不会问她这个问题,她会立即离开毫不犹豫。她知道林舒婷需要的是什么答案,可作为闺蜜,她担心林舒婷会再次受到伤害。

一边是闺蜜自己的意愿,一边是自己对她的担忧。

她做不了选择,只是预测了两种选择的后果,有好有坏,不偏不倚。

最后林舒婷选择了原谅,这个选择让她有些失落,但过多的干涉没什么作用,她只能寄希望于邹涛能做那个“浪子”,今后和舒婷好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