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房财力比不上大房,抄经虽然能体现诚心,但也不能拾二房的牙慧,所以只能从贴心的方面琢磨。”郁清梨点了点太阳穴,“放心,我已经有些数了。”
口中说着有数,人却朝着一处肉食店走去。
“姑娘,快晌午了。”袖桃跟着郁清梨转了半天,已经有些走不动了。
“再陪我办最后一件事,等下请你吃饭。”郁清梨盘算了下她能支配的银子,掰着手指算了算要采购的东西,痛快道。
而此时,一条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靖国公府瞬间忙碌了起来。
江煦之竟先行回京,此时已经到了京郊,约莫再过半个时辰就能回到靖国公府。虽然靖国公夫人一直命人洒扫院落,但要为儿子接风洗尘,还是不免要更仔细一些。
“你去三房走一趟,通知下三夫人。”荆氏站在空了一年的院子里,想到儿子离家的缘由,又忍不住咬了牙。
为了不让儿子刚进家门就添堵,她得提醒着点,今儿就别让郁清梨出来乱晃了。
贴身丫鬟浅夏当即应声而去。
谁知,不过片刻,浅夏就又回来了:“夫人,奴婢方才想起,一个时辰前郁姑娘就从奴婢这里领了对牌,上街去了。”
“好端端的,她出去晃什么?”荆氏不由皱紧眉头,“你怎的没通禀一声。”
“说是要为老夫人准备寿礼。”浅夏怕荆氏责怪,连忙补充道,“三夫人的大丫鬟银朱也跟着的,三夫人确实将这件事交给了郁姑娘。”
荆氏的眸色立刻沉了些:“郁清梨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小家子气,那种小门小户养出的寒酸怎么都去不掉,如何能备好寿礼?三弟妹真是愈发不知轻重了。”
“兴许是看世子爷要回来了,给她找点事情做。”浅夏自然是与荆氏同仇敌忾的,“想来三夫人也知道,郁清梨再缠上世子爷,必然要被轰出去了。”
“恐怕郁清梨没那么容易消停。”荆氏道。
荆家是勋贵世家,自小她就被各式各样的人巴结讨好,如郁清梨这般眼高手低又痴心妄想的人,她见的多了,运气好的,能沾上些世家大族的边边角角,运气不好的,干脆就如同蝼蚁一般被碾压。
有她在,郁清梨再如何使手段,也绝不要想爬上江煦之的床。
郁清梨刚同肉食店掌柜交代了需要收的东西,连着打了几个喷嚏,不由揉了揉鼻子。
“指不定是哪个又骂我了。”她付了定金,对袖桃笑笑。
袖桃却有些忧虑:“姑娘你要那些有什么用,不但味道冲,还沾着脏污。”
“你就等着瞧好吧。”郁清梨抬脚出了铺子,“走,我带你……”
话还未说完,四周骤然响起了惊呼声。
郁清梨抬头,立刻僵住了步子。
无他,一匹高头大马正直冲着她的方向而来,眼看已不足五米。
“快闪开!”御马之人的喝声一字不落传进她耳朵里。
她也知道该躲,可危险就在眼前,心慌意乱,腿都是软的,脑子更成了一锅粥,最后干脆闭上眼睛,寻思着自己大概要成为穿越时间最短的炮灰。
“吁——”
一股风混着热气喷在郁清梨的脸上,却没有想象中的撞击,郁清梨悄悄睁开了一条眼缝。
枣红色的骏马已经停住,只是焦躁不安地原地踏步。
“郁清梨。”马上的青年翻身下来,动作利索漂亮,可语气就不是那么和善了,“你这样有意思吗?”
郁清梨瞬间被问懵。
“我也不想……”她顿了顿,再看面前的俊秀青年,觉得有些眼熟,想了又想,终于从记忆里扒拉出一个人,“好巧啊,世子。”
“巧?”江煦之的语调无奈,也带着十足的不耐。
郁清梨真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无所不用其极,刚知道自己马上要进京,就眼巴巴到路上来等着,要不是他动作够快,刚刚那番景象便是不丧命也得落个重伤。
疯了不成?
江煦之揉了揉眉心。
“郁清梨,就算你死在我马下,也只会落个被嘲笑的下场,何必?”
一年前,郁清梨痴缠他最紧的时候,边疆战事告急,圣上当即点了他出征。
后来他才知道,京城里关于他是被郁清梨气走的传闻甚嚣尘上,本来他是有些愧疚的,毕竟这事与她无关。可边疆实在繁忙,再加上他想让郁清梨知难而退,便没有过多解释。
他以为,时隔一年,对方怎么也该消停了。
如今一看,未必。
江煦之只轻轻一撇,便注意到这姑娘身形消瘦了不少,可见这一年的确过得不太好。甚至可能更加偏执了,毕竟,为了让他铭记,她竟然往马上撞。
“世子。”见到江煦之,郁清梨的内心不说没起一点波澜,是假的。
毕竟这男人长得好看,而这个长得好看的男人是原主下场凄惨的源头,祸水,也不过如此了。
但,现在这个祸水,竟然说她是故意撞上去的。
郁清梨深吸一口气:“世子此话怎讲,我又不知道你要当街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