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旼淮眼神闪烁,嘴唇轻轻蠕动,“春生是章家的血脉,也是章家的希望。”章旼淮声音哽咽,摸上自己纯白无垢的脸,“我的面容是我这辈子的劫数,但不是春生的结束。”咽了口气,章旼淮下定了决心,“仙人要带走春生,如果可以,让他……让他……这辈子都不要回来了。” 南遗梦想说的话囫囵在在嘴边,敛下眼睫,轻笑一声,“好。” 拜别了章旼淮,南遗梦一出门就对上了可怜兮兮的春生。春生水润的眼睛黏在南遗梦的身上,带着怯意。 似乎叹了口气,南遗梦朝春生走过去,覆手在春生头上揉了揉,“不必担心。”日后你的去留由你自己决定。 三日后。 南遗梦应了景公子的邀约,到了毓园。景公子确实言而有信,这偌大的毓园只有寥寥几人。 和景公子碰了头,在毓园流连驻足几处细致的雅地,南遗梦就要辞行。 “不知小生有幸请南小姐共进佳肴?”一听南遗梦要辞别,景公子有许些急迫。 看了一眼今日得空跟在身后的南良之,南遗梦坦然的接受邀约。只不过刚出毓园的门就遇到了刁难。 毓园是京里一位富庶人家的家宅,只是不知道得罪了哪路高官,这家宅的主人出了京,机缘巧合之下被景公子买了下来,改为毓园。 只不过今日的毓园比往日更加热闹些。 毓园被景公子买下后并未多加改动,只是添了几株植被,稍加修饰。这家宅是一般样式,所以此刻毓园门前被人轻而易举的阻挡。 毓园门前熙熙攘攘挤了一群人,人们围绕着一辆马车。 看到了马车,景公子微皱眉头,并不想搭理的模样。 到了人前,南遗梦又戴上了帷帽,一直在前引路的景公子停了下来,南遗梦也跟着停了步子,在原地观望。跟在南遗梦身后的南良之上前微倾挡在了南遗梦的身前。 喧闹的人群忽然停了下来,被团团围住的马车有了轻微的动静。 一名女子从马车上下,直直朝景公子走来。女子的装扮稍微有别于平常女子,穿得一身戎装,身旁侍女带着长剑。 女子在景公子面前站定,行了一礼。 因为前进不得,景公子只能受了这一礼。毓园外围了一层人,无法,只能退回毓园内。 “昨日刚到京城,今日正想去到王府拜访,可巧路过毓园,没想到居然见到景哥哥的车架。”女子和南遗梦坐了对面,笑着向上首的景公子打趣。 “昨晚有幸听父王提及,不曾想今日就遇到阮副将。”景公子客套了一番。 “景哥哥不是贪恋美景之人,怎么今日有如此兴致?”女子意有所指,似笑非笑觑着南遗梦。 “一时兴起,就到毓园走走,没想到遇到一个朋友。”说着,身子往南遗梦的方向侧了侧,“忘了和阮副将介绍,这是南遗梦,南小姐。” 南遗梦隔着帷纱的头向阮副将点了点,打了声招呼。而阮副将也无想行礼的打算,眼睑垂了垂。 喝了会茶,阮副将的脸上忽然挂上了似笑非笑的神情,眼睛透露不屑。 南遗梦并未觉得自己投放在阮副将腰间的目光有丝毫不妥,隔着一层,就能感受到阮副将的眼神锐利。 阮副将脸上笑容加深,瞥了一眼身边抱着剑的侍女,朝景公子开了口,“景哥哥这就不厚道了,阮阮近些年都在边陲之地,怎能识得京中贵女?” “阮姑娘此言差矣,遗梦可不是什么京中贵女。”南遗梦忽然插了话,眼神逐渐冰冷。 “阮阮见到南小姐禁不住亲近之情,”阮副将顿了顿,“不过既然南小姐是景哥哥的朋友,也自是阮阮的朋友。” 遥遥朝上首的景公子笑了笑,“但是这京城里的人都知道,要成为我阮三的朋友,都是要和我交手的。”阮副将脸上盈满志得的笑。 听闻此言,景公子不免震惊,刚想出声,便被打断。 “遗梦初到京城,也想广结益友,既然阮小姐如要求,遗梦自是却之不恭。”说着,和南良之一起起了身。 京里的一处校场。 南遗梦换了一身短服,换上了面纱,到了阮副将面前。 阮副将正在校场周边,旁边站了闻讯前来凑热闹的人。 阮副将也换了一身轻便衣服,正在擦拭自己的长剑。等南遗梦在面前站定,笑着开了口,“南小姐莫要见怪,我在战场历练许久,直来直往了些。” 南良之为南遗梦递了一柄剑,细细打量间,南遗梦忽然抽出剑身,“本朝尚武,即使女子也惯有习武,索性遗梦有过几年功底,就献丑了”这时南遗梦的话很温柔,“不过遗梦可不做无用功,”南遗梦比划了一下剑,“就赌……阮小姐腰上的玉牌如何?” 阮副将的眼神一凛,随即恢复了正常,“好。”顿了顿,嘴角勾出笑意,“不过,我的东西,谅你也拿不走。”说着往场地走去,南遗梦随即跟上,留下人群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