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衡脸色一变:“大人说话哪有你这个小辈插嘴的道理的……”
他的话又没能说完,这次打断他的是江意的父亲江平峰。
江平峰指着桌上的婚书,冷笑:“我觉得我儿子说的没有问题。婚书就在这里,你们把订婚信物毁了就把它拿回去吧。”
“江家的家教经糟糕至此,我看呐,以后不往来也好。”傅衡取出装着订婚信物的锦盒打开递了过去。
里面是一枚颇为罕见的昆仑玉佩,有养婚凝气之效,可见江家当年的诚意。
江意管它贵不贵重,他现在看见它就觉得恶心,直接拿过来便摔碎在地上。
“以后不光不要往来,我总有一天要把你们今天加注在我身上的屈辱千百倍奉还!”
傅衡看的肉疼又觉得生气:“你……”
他依然没能说完话,这次打断他的是一道冷冽的剑光。
傅容姝抽剑劈碎了装着婚书的锦盒,剑气把婚书震得粉碎。
满堂的人惊骇地看着这个从一开始问候了之后就没有再出过声的少女,不敢相信她在未及笄的年龄就做到了剑气外放。
“我傅容姝从前没有选择的权利,你有;现在我有了选择权利,你没有。我觉得无论是哪种情况都是不对的。”她皱着眉收起了自己的剑,拿出一枚竹片朝江意丢过去。
“我会向主家申请能够医治你丹田的灵药。这是一年之后的试剑大会的名额,无论你到时候有没有恢复筑基,只要你来,我便压制到和你相同的修为同你比试。输的一方给胜的一方当众道歉便好。”
说完这句话,她便转身走了出去。
这出闹剧真是看够了。
江意拿着竹片,竟感到一丝愧疚,还偏要嘴犟:“千叶城的大小姐真是好大的本事。灵药就不必了,一年之后我就是个凡人,我也必定去找你。”
她的脚步未曾停顿地离开,他只能看见对方宽广的白袖被风吹起,露出她腰上佩剑的红穗。
傅容姝站在自己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自己被簇拥着从这间首饰铺子逛到那间制衣坊的过去还仿佛就在眼前。
他们都说她只要一直这么漂亮就能一直这么享福下去。
但华服美饰,如意郎君,又怎及手里的剑让人开心和放心呢?
江家天才少主未婚妻的名头,从今天起就彻底和她没有关系了,她将仅仅以傅容姝的样貌存在于世。
那江意呢?占据了她前十五年的这个人呢?
是会泯然众人么?
不,她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不能够接受遮在自己头顶上十五年的乌云原来风一吹就能散开。
她得去找对方好好聊聊。
借着法器隐匿了身形和气息,她从江家后山跑了进去。
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傅容姝深吸了几口气准备去找江意,没想才走了一小段路,就看见了坐在湖边的他。
还听见了他在说她的坏话。
江意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多了一个人,他一边往池塘里丢着石头,一边自言自语:“啊啊啊,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恢复自己的丹田,要我接受那个婆娘的丹药是绝对不可能的。不就是傍上了大势力了么,有什么好神气的,看起来脾气就差,到那边还不知道会怎么被排挤呢。”
眼前银光一闪,一柄长剑插在了他的两腿之间,剑刃颤抖着,他的心也跟着颤抖着。
傅容姝蹲在他面前,笑的端方:“千叶城傅家是我的本家,自立族起就有接旁支优秀子嗣回主家的传统。我是凭本事被选上的,请你注意用词。”
“好、好的。那你可以把剑收回去吗?”拼命想要拯救自己身为男人的象征的江意说完之后才意识到不对,“不是,你不是走了么,怎么还在我家,甚至出现在了后山?”
“我觉得我当了你十五年的未婚妻,应该找你好好谈一谈。不过在此之前,我决定先和你过两招。”
江意:“啊?有没有搞错,你一个即将筑基的修士和我这个半残的人过招?”
她按住他,给他嘴里喂了一颗丹药,这丹药入口即化,没有吐出来的机会。
江意很快就感觉到四肢恢复了力气,甚至颇有活力,还没有来得及感叹她的壕气,就被眼前的剑光吓得就地一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