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输了的事情,虽然随从一直在安慰她,各种给她开脱找理由,但赫连鸢本人没啥感觉。
她也不太能理解这种不伤彼此性命的切磋有什么意义,只是国师让她来她便来了。随便打打算了。
傅容姝打完之后略有感悟,没有再排下一场,在邀请赫连鸢一起吃午饭之后独自沿着山腰往下走。
她多数时候喜欢一个人练剑,一个人看书,一个人打坐参悟。
从前是因为自己和周围人想法不同,与他们相处感到烦闷,后来是习惯了,但这样也不免使得她的思维固化了。
单纯地按灵根划分修士,是不正确的事情,尽管像赫连鸢这样奇特的情况很少,但修士的性格不同,使用灵力的习惯和方式亦有不同,再往上提升修为之后,将其他属性的灵气用得和本属性一样优秀的人也是有的。
她应当多看看。
走到山脚下的时候,不远处的擂台传来喧哗声。
……这个地方,总不会是那家伙吧?
傅容姝走过去一看,果不其然是江意。
他身上的黑色袍子已经变得破破烂烂,脸上的刀伤渗着血,灰头土脑的很是狼狈。
而他面前的人穿着青云宗的弟子服,青白的衣物上沾着深色的血污,跪在地上不停地流血。
江意又摊上大事了。
她叹了口气,过去看情况。
许小秋是千机阁的弟子,和玄机那群天天穿着斗篷把头遮起来的臭屁家伙不一样,他是千言的成员,还是百晓生最小的亲传徒弟。
他观察这个叫做江意的家伙很久了,从小半年前在出云州遇见对方开始。
对方似乎是一个偏僻小城的城主儿子,但总是很穷,在去刀修的武馆报名备受唾弃的“刀修速成班”的时候,对着一百中品灵石的价格痛苦纠结好久。
他当然不是因为对方穷地清新脱俗才关注他的,千言成员在发觉八卦的时候最注重的就是一个“猎奇”。
江意猎奇的地方有三个:第一,他是这么久以来,在武馆联合骗钱活动(指他们号称“三个月速成一个刀修”的培训班)唯一坚持到结束并且出师;第二,他只要一出现就必定会被卷到各种纠纷之中,每次都是开始时出于下风,大家都以为他马上要凉,他却极限翻盘,狠狠地打了对方的脸;第三,他对于各种美人都有着惊人的吸引力。
他根据对方的事迹写的地方刊卖的超好。
所以一早看见江意的名字出现在比试名单上的时候,他就兴奋地押了对方一笔钱,然后赶到看台上围观。
果然出事了。
那个青云宗的弟子上场的时候,不是练气九层,而是筑基。
修为可是今晨才统计的。
练气到筑基当然有很多方法做到,但能够不伤潜力天赋的每一样都需要极多的灵石或者是比大量灵石更为难得的机遇。
这个叫做陆成易的人一样都不可能得到。
八成是那个叫做江意的小伙子得罪了他的师兄之类的,又八成是折了对方的面子/得到了对方心上人的青睐,剩下两成是两者都有。
要是其他的什么深仇大恨,不会是这么轻易的局面。
依旧充满戏剧性的是,在陆成易按着江意打了一段时间之后,他试图出狠手把对方达成残废,江意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突破了练气十层,又使用了看起来很厉害的招式打败了对方。
而陆成易被反打成了重伤,裁判又判了江意胜,极度愤怒的陆成易干出了举报江意故意伤他丹田的事情。
裁判去检查的时候,发现陆成易的丹田果然受损,无法储存灵气。
现在场上正在争论的就是江意到底干没干伤对方丹田的事情。
比斗中为了自保打伤对方是合乎规则的,但是毁人修行是大过,比砍人手脚还要过分。
“兄弟,转述得很传神。”沈芳珺恰了一口瓜子,哥俩好地拍了拍许小秋的肩膀。
许小秋嘿嘿一笑,搓搓手说:“姐妹,你真的不考虑来我们千机阁吗?我们组织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不了不了,我志不在此,不过付报酬的话,偶尔可以给你写稿子。”沈芳珺一边推拒,一边又馋许小秋的稿费。
过来询问情况的傅容姝总觉得他们的样子有些像是狼狈为奸,充斥着奇怪的气息。
“看他们的说法,是要定他的罪?”她蹙着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