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归是他惹出来的事情,坏了对方的名誉。
傅容姝虽然天赋和水平都不错,但修为和经验不及其他人,所以只是堪堪留在小山顶的水平,胜负各半,渐渐积累起了经验和摸索到了一些模糊的界限。仍然没有突破到金丹,但距离她刚来的时候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
关于最近的流言,向来对此敏感的她当然听见了,甚至还被沈芳珺好生安慰了几次。但她早已不是当年的自己了,来自无关人士的评价和想法,她没有丝毫兴趣。
傅子诺听说了这件事很是生气地跑去了千机阁骂人,试图花多倍的价钱压住这个消息。但如果能成的话,千机阁早就不是现在的千机阁了。
他们讲究的是一次买卖,在时限到期之前,是不会接受相反的生意的。
她花了不少工夫去劝阻对方,但子诺总是在生闷气。
“你今天好像有些心不在焉。”赫连鸢袭向傅容姝喉咙的枪一顿,直接收回来,鼓着脸说,“这架打的就没意思了。”
“我认输。”傅容姝很干脆地对裁判说,然后同赫连鸢解释,“我只是觉得自己和一年前的自己大有不同了。”
赫连鸢把枪横在后肩用双手压着,吹了吹自己的刘海,漫不经心:“嗐,谁不是呢,一年前我都不知道自己有个弟弟。”
“有个亲近的弟弟还是很不错的。”
赫连鸢深表赞同:“对对,虽然我弟对我很有些过度关心,自己也不是什么让人省心的人,但只要想起对方就很开心。言君你上次教我的法子超级有用,昨天国师还给我来信说阿焰的身体好些了。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我请你吃个午饭吧!”
两人便干脆结伴往山下走,没走多远碰上了宁清清。
宁清清执意要拿嫣红石,所以一直把自己的分数控制在第十,分不够了就上场。除了江意之外,她是唯一一个一场都没有输过的人。
她背着自己巨大的剑匣,在山路上蹦蹦跳跳地走着,天真烂漫。
赫连鸢眼睛一亮:“清清,要一起吃午饭吗?”
宁清清:“好嘞。”
三人沿着于是抄着小道直奔山下,然后和江意二人撞上了。
傅容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江意尴尬地看着她,赫连鸢和宁清清见状也没有打招呼,许小秋决定扛起活跃气氛的重任:“三位仙子好呀。”
傅容姝:“有什么事情吗?”
江意往前走一步,严肃而郑重地说:“抱歉,最近的流言其实是针对我的,我招惹了青云宗的人。对方买了我的消息,然后牵扯到你了。”
对方的原意是让他的修为提升速度被怀疑,被傅家所针对,没想到舆论中心很快就转移到了傅容姝的身上。
“这件事我知道了。”她叹了口气说,“我早就习惯了这种事情,当初明明是我们两个人一出生就定下了婚约,也总是有人说我贪慕虚荣非要赖着你赖着江家,后来你出事了,也有人嘲笑我,说我心机算尽却落得一场空。为什么呢?”
“我也一直很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努力我的剑术不为人所重视,他们只在意我的容貌,我的才情,我的地位。好像提起我的时候不提起你,我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一样。”
“所以我从记事起就开始迁怒你,甚至可以说是怨恨。”
江意脸色发白,动了动嘴唇,只能苍白无力地说出一声抱歉。
“但是,江意,人总是会变的。我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你也不是当年的你。我已经不像是当年那样被言语所左右心思了,我找到了自己的剑道,我的一切都是为了坚守它。”
傅容姝抽出微明送给她的那把剑,玉白的剑身发着温润的微光,她垂眼温柔地笑,眸中似是映着星辰:“我当场选这把剑的时候,在想自己是想要做一个问心无愧,坦然立于天地之间的君子。这一年来我一直没有悟出属于自己的剑道,近日才明白自己其实在最开始就选择好了。”
她的剑道,是修君子之性,执剑独立于天地之间的剑道。
如此,便不畏言语,不畏苦厄,勇而有思,视明听聪。
江意无言地看着她,此刻心里不再是以往的愧疚和怜惜,只觉得敬佩。
女子走在这条路上总是更为艰辛,但她走得坦然。
“明日是你我的生辰,希望可以遇上你。”她说完最后一句便先行离开了。
留下一头雾水了赫连鸢和宁清清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
赫连鸢:“啊?什么流言?我怎么一点儿都没有听说过。”
许小秋没管住嘴:“那你听说过关于你的流言吗?”
赫连鸢:“嗯?”
走了有些距离的傅容姝蓦然回头,见到了山腰上燃起了冲天的火焰。那炙热的温度仿佛能够灼烧人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