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慕辰抬起手想把她推开，却反被欺身而上。

但他成功捏住了林初雪受伤的肩膀，有力的手指青筋暴起，大肆破坏伤口。

林初雪忍住疼痛，内心无比冷静。

她再次提起棒针，补了数下攻击，针针致命。

刹那间，所有的声音全部屏蔽，所有的反抗全部拆解，只有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是她的目标，是她的目光所致。

所谓心无旁骛。

惨叫声伴着血肉横飞一齐飞扬，慕辰的身体逐渐破烂不堪，他的手无力垂下，砸入血泊之中，黏腻满地。

林初雪动作渐缓，直至确定慕辰没有呼吸，才起身坐在旁边。

她长舒浊气，只能听见她自己的心跳呼吸声这件事，让她充满了安全感。

可两人的手还在一起。

她的灵力还在被吸取。

林初雪搜了慕辰的身，什么都没有，她将沾血的乾坤袋解下系回自己腰间，又收回借出防身的轻剑。

呼吸抑制不住地颤抖着，但她知道这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

林初雪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

真的，不该回来……

待在这里总是让她想起以前的事。

生死一线间的快感，总是能让人失控。

林初雪放下棒针，捡起地上的剑，抽刃而出，这把更锋利，她拽起慕辰的胳膊，心想该从哪里划下去比较省力。

要不，直接全都碎了吧……

阴暗的情绪得到温床，开始攀爬缠绕林初雪的理智。

……

可是这是不对的，从杀人虐待中得到快乐，太变态了不是吗？

但是改变好累啊，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活下来的，也没有人知道她的努力，更没人能明白她想开始新生活的心愿。

林初雪颓然地扶住桌子，想休息一下恢复体力。

血水的滴答声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催眠声音，林初雪闭着眼睛小憩，开始回忆上一世自己是怎么来的，又怎么死的。

想到最后，她想起白修平。

那个少年，明明一开始怕她到要死，唯恐避之不及，后来又一本正经地护着她，说他相信亲眼所见的林初雪，其他所有的流言蜚语都是屁话。

林初雪想到这里不禁开心地笑出声。

直到后来，她开始大杀特杀，彻底成为所谓的大魔头，白修平还在尽力地为她好，想让她走上正道，每天都在她耳边说一大堆话。

虽然她根本听不进去，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白修平就是一直喋喋不休，总想靠言语感化她。

……

“你真傲气，无论我对你说什么，都不管用。”

“对你而言，我是多余的，对不对？”

“我来跟他们解释，你快躲起来！”

“你现在终于想杀我了？”

“为什么非得跟别人争个你死我活？”

“别害怕，我护着你。”

……

……

林初雪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等她回过神时，木然空洞的两眼满是热泪。

都挣扎到这一步了，还是再挣扎一会吧？

就一下下。

……

良久，她抬腕，拭去脸庞的泪水。

林初雪丢下剑刃平复心情，捏捏拳头感觉力气恢复得不错。

如果实在弄不下来再砍吧，至少算是尝试过。

于是她攥紧慕辰的胳膊开始掰扯。

但掰了半天依然没分开。

“嘶，疼啊……”

微弱的声音飘忽消散。

林初雪扯胳膊扯到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没有听到这声小小的呼唤。

“别拽了……”

这句勉强听到了。

温暖的灵力开始缓缓流进林初雪的体内，吓得她又拿起棒针准备下手，但到她体内的灵力并没有搞破坏的意思，反倒听话至极。

林初雪反手拿过蜡烛，戒备地去照向不成人样的破烂慕辰。

烛光在两人的脸上跳跃，林初雪不可置信地举起棒针，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有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