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指望得到净真的附和,祝芊芊又问净真:“阿真,你有办法将花盆修复好吗?”
净真二话不说,直接捻了法诀,左手朝向地上的花瓶碎屑轻轻一拢、一提,花瓶便慢慢重新拢到一起,落回原处,只是摔折的花枝花瓣和打碎的花瓶裂痕无法复原。
祝芊芊望着花瓶的碎纹,瞬间有了主意,既然这个阵有问题,又不能轻举妄动,不如就直接见一见夏书瑶,说不定事有转机。
“你天天守在这里,可知夏书瑶去哪了?可有提到过什么时候回来?”
蒙面男子不情不愿地道:“去哪儿无可奉告,但明日可归。”
“会直接回来这里吗?”
蒙面男子摇头,“应该会先去夏老爷那里领罚。”
祝芊芊转头对净真道:“阿真,明天需要你演个戏。等夏书瑶领罚以后,你就立刻进府,跟她说,她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都是因为房间里有一摆设影响了风水,不破不立。随后你赶在夏书瑶前面进房,先把花瓶推到地上。如何?”
既然会在床榻之下摆阵,那就说明夏书瑶本人相信风水怪志一说。
净真单掌向前,无奈道:“出家人不打诳语。”
她就知道,窝在手指上仰头说话实在有点累,祝芊芊轻轻挣脱,飞至与两人平视的高度,解释道:
“这不叫诳语,这叫善意的谎言。你若不闻不问,明日那圆脸婢女就该受罚了,你忍心吗?你若是照实解释,那小菊还能活命吗?佛不是要渡众生吗?阿真此举就在渡婢女和小菊,佛祖不会怪罪的。”
净真:“……”
默了好一会儿,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祝芊芊就当他同意了,转身对蒙面男子道:“你要跟住夏书瑶,一旦她领罚回来,立刻通知我们。”
蒙面男子:“……”
祝芊芊左右望望二人,见他们榆木一般干站着不说话,忍不住打趣道:“听着好像都不满意,你们是有更好的主意?说来听听。”
净真:“……”
蒙面男子:“……”
“那……就这样吧。”蒙面男子嘴角抽了抽,他也不想节外生枝。
祝芊芊满意了,“一言为定。”看在蒙面男子透露消息,且愿意配合的份上,暂且相信他一丢丢吧。
等净真出了房门,离开夏府,祝芊芊才说出她最开始的意图。
净真神情莫辨,最终无声地叹了口气……
祝芊芊忍不住暗自高兴,隐隐有些期待净真“撒谎”的模样。
***
一切都很顺利,第二日黄昏时分,净真收到蒙面男子的消息,按部就班地进府了。
怪不得见到佛珠说话毫不惊讶,这厮用来传话的竟是以积木做成的一只木鸟!!!
又胖又憨,哪里有佛珠的半分灵气?祝芊芊兀自比对一番。
站在夏府门口等待通传时,祝芊芊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夏书瑶还调戏过净真,于是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随机应变,速战速决。”
万一夏书瑶有能力再搞出一个阵,将净真困住,逼他还俗……
祝芊芊想到“妖媚女子逼迫禁欲和尚还俗成亲”的画面,忍不住一阵恶寒,现在才觉着后怕。
净真不解地望着尾指上毫无章法一通乱跳的那粒佛珠,“阿祝不是胸有成竹吗?”
“嗯?”祝芊芊顺着净真的目光望去,硬着头皮道,“嗐,上考场前总忍不住患得患失。”
净真了然,“无妨,阿祝要相信我。”
祝芊芊哀嚎,我哪是不相信你,我是不相信夏书瑶啊。
“不知法师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府门内迎面走出的竟然是八字胡刘管家。
祝芊芊瞬间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刘管家却无半点拘谨和难色,热情地将净真迎进夏府,边走边说,“我家老爷这两天正为小姐的事情犯愁,法师来得太是时候了。”
忒热情了,简直像是初次见面,没有昨日的对峙一般。
“不瞒大师,夏府可能真出了些问题,昨日之事听说法师也在场,可觉察出鄙人当时的状态与现在有何不同?”刘管家面色凝重。
祝芊芊:“……”小朋友,我有很多问号!
净真眉头稍拧,很配合地认真想了一会儿,“照施主之意,昨日里,施主确实更多几分厉色。”
祝芊芊:阿真你真的不用如此直接,人家就是客套一句,让你忘记昨日的不快。
没想到,刘管家颇为认同,挺直了腰杆,问道:“法师是不是也觉得鄙人与昨日大有不同,说实话,鄙人现在很是恍惚……”
他们居然还一本正经地聊下去了?祝芊芊实在不懂这脑回路,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一声娇喝打断:
“我倒是要瞧瞧,什么天仙样的叫花子和尚把我迷得五迷三道,还敢说我的房里风水不好?”
夏书瑶摇着一柄牡丹团扇,姗姗走近,将净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重重哼了一声,
“就你?也配?”
祝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