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奕不知,严奕问过阿暮之后再行回禀爷爷。”
老爷子笑了笑,没说话。
良久,老爷子语重心长的叮嘱道,
“小奕,你们兄弟俩往后要好好的……”
二楼卧室的房门缓缓磕上,严奕眉目低敛,沉默着转动轮轴回到自己房间。
房间内布置很简单,简洁却又少些生活的气息,显然主人并不常住。
屋子里主人的私人物品很少,少到只有桌子上的那一张照片,能找到些家的存在感。
照片上有三个人,一家三口,笑得很开心,是一张难得的全家福。
照片上的女人笑容恣意明媚,手里抱着好大一束盛开的十分灿烂的向日葵,眼神注视着旁边的小男孩,满是对儿子的温柔欢喜。
想来是个性格开朗大方的女子。
小男孩的眼睛、嘴巴和照片上的女人如出一辙的相似。那个时候的小男孩,拥抱着他的爸爸妈妈,眼睛盛着满满的天真烂漫,快乐无邪。
可谁又能想到那时候的小男孩会变成现在的严奕,阴佞,冰冷。
男人的手理了理腿上的毯子,注视着照片上的女人。神色中罕见的多了些温柔。
近乎呢喃的出声,“妈妈,奕儿终于长大了……”
*
慈安医院。
年逾六十的老人安静的躺在苍白的白色床单上,脸上尽是饱经风霜后留下的岁月痕迹。
许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老人眼角的细纹倏然紧皱了起来,干裂的嘴唇轻微抖动,放于床被之上的手紧抓着被罩。
整个人显得很不安。
趴在床尾的青年似乎也感到床上的病人有些躁动不安,猛地抬头,老人嘴唇抿紧,眉头皱起,手指紧紧的抓着被罩。
青年试着唤了唤老人,“妈,妈,妈?”
青年的面上布满愁绪,心里急得要命。
刚准备跑出去找医生,突的听到一声剧烈的咳嗽,心头一跳,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妈,妈,妈,妈妈你怎么样?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看一下啊?”青年缓缓顺着母亲的背,眼里透着慌乱和着急。
“咳咳咳,没事,没事,就是做了个噩梦,不碍事不碍事。”老人抬头看着自家孩子眼底乌黑发青的黑眼圈,乱糟糟的衣领,眼里起了泪意,抬了抬手,把眼里涌起的泪偷摸抹了抹。
“峰啊,这两天累着你了,把我娃娃都累瘦了,不仅要忙工作还要管我。
唉,是妈拖累了你,妈要是不得这病就好了,我娃娃就不用受这份苦了……”老人怜爱的看着青年。
“妈,你不要这么说,你是我妈,不管你怎么样我都会管你。不就是得了病,我去挣钱给你治。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你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峰啊,妈迟早有一天会离开你,妈是半边身子入了土的人,费那些钱干什么。总归是要走的人,倒不如趁着早些,还能给我娃娃省些钱。
小峰,听妈一句话,妈这个病就是个无底洞,咱不治了昂。陪妈回家,妈想好好吃好好喝几天,跟我娃再好好呆几天,给我娃再做几顿我娃娃爱吃的饭,好不好。”
半大的汉子听到这里眼里的泪止不住的往外流,母亲的话一句句往李峰的心里戳。
父亲早些年因驾驶事故没了命,母亲含辛茹苦地把自己一天一天的拉扯大,废了多大劲,自己比谁都清楚。母亲现在不过是得了病,他怎么可能弃母亲于不顾,就算是砸锅卖铁他也要他妈平安健康的活着。
心里想着怎么先让母亲安心住在医院,桌子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拿起手机一看,是他!?
匆忙安抚了母亲几句,让母亲放心在医院住下,说明他还有钱之后便拿着手机出了病房,找了个角落接了电话。
“喂?”
“小子,这有个活,你接不接?”
“什么活。”
“你来了自然就知道了。”
“地方?”
“平安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