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台的江勤,隔了老远看不太清,一听“普济”二字,顿时了悟,“感情是莆田少林的余孽,当初庆元县外的秃驴,你不跳出来我都险些把你忘了。”江勤自言自语道。
只见普济走到擂台前,回身对正道各派掌门道:“阿弥陀佛,一切皆因数月前的一场冲突而起,不料竟引来了无边杀业,先是我莆田少林,现在又害了诸多武林同道。普济自知罪孽深重,已无颜面对死去的普贤方丈,方正大师,和诸多罹难的武林同道,惟愿了此残躯,换来各派安宁。”
言罢转过身飞了擂台,大声疾呼道:“魔头,当日是我阻你去路,一人做事一人当,今日我就在此和你做过一场,咱们的恩怨一笔勾销,你也莫要再为难正道各派。”说完,卷起袈裟,朝曹正淳掠来。
那普济心知曹正淳内功精湛,可以隔空伤人,因此施展起袈裟伏魔功,将那大红袈裟舞的如斗牛士一般,下翻飞,左右平移,掩护着自己朝曹正淳冲去。
“哼!又一个花里胡哨的。”曹少钦拂尘一刷,普济手中翻飞的袈裟片片碎裂,尚不及卸了力道,又一掌隔空打来,正中普济脑门。曾经和董天宝有来有回,背负着血海深仇,和复兴莆田少林的高僧普济,终于还是在莆田少林外走到了人生终点,七孔流血而亡。
“师兄啊~~~”一道破音的哭喊传来,只见少林一方,一个魁梧大汉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原来却是普济的师弟普惠。两月前师门覆没,阖门师兄弟子惨死,仅剩自己俩师兄弟相依为命,不想今日寄予厚望的方证大师圆寂,师兄普济也离自己而去。
普惠抹了抹眼泪,发红的双眼盯死了高台的江勤,切齿的恨声道:“狗贼,我和你拼啦!”言罢,绕过擂台,向江勤冲去。
那曹正淳一看对面要“偷家”,为表忠心正欲阻拦,不想江勤伸手阻止。冲到半路的普惠,面对的是枭雄会严阵以待的弩阵,万箭齐发之下,整个被射成了刺猬。只不过普惠一身的横练铁布衫,寻常刀剑难伤,所以大多数弩箭只不过堪堪破皮就难以寸进,那普惠因此得以护着头首要害,顶着箭矢,一点点逼近江勤。
紧要关头,但见枭雄会军阵之中越出一个魁梧身影,武士刀隔空向蛮牛一般的普惠斩来,“旋风斩”,一声低喝,佛门罗汉金刚似的普惠,登时被无形剑气劈成两半,眼看是不活了。那魁梧的武士出剑后不做停留,又翻身退回了军阵后方,动作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螳臂当车!”高台的江勤嘴角微微翘起道。
烈日当空下,朗朗乾坤,不想却是道消魔长,人心沦丧。正道各派虽是怒气填膺,目眦欲裂,但终归敢怒不敢言,有志难申之下,不由又将目光看向了余威尚存的左冷禅。
左冷禅阴沉如墨的脸缓缓转过去,看向了身后抖的如同筛糠的大阴阳手乐厚,寒声道:“你去。”
那乐厚终究逃不过马前卒的命,先前又亲眼看见诸多正道名宿命丧擂台,而自家向来视为擎天之柱的师兄左冷禅,却仿如化身成了催命判官,派师兄弟一一台送死。乐厚精神崩溃之下,脑中再无其他,什么身份、脸面、骨气、尊严、师门等等通通不见,心中只有一个惊慌的声音呼喊:“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