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庆捂着脸,满眼的不可置信。
“陆锦!你敢打我?”
一旁的宫侍也对着陆锦开口道:
“对啊,陆锦你怎么能打人呢!”
篱文在梅罂绝离开宫殿时,便进到主殿打扫,听到外面的吵闹声后立马就出来,见状,对着陆锦开口道:
“陆锦,大家都是一个宫的,何故要掌同僚?”
袁庆一见篱文出来,便眼泪盈盈的捂着脸,跑到篱文跟前道:
“篱文,你看陆锦,你可是掌事宫侍,你要做主啊!”
陆锦冷眼看着二人,眼里对篱文丝毫不畏惧,冷嘲热讽的开口道:
“呵!同僚?话可别的太早!还有你,袁庆!我今日掌你,可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成!那我也来为你好一好!”
袁庆撸起袖子,二话不就朝着陆锦走过去,到了跟前直接上手!
两个男子打架,可真是招数用尽…!撕嘴巴,抠眼睛,扯头发,扒衣服。
突然,一旁的篱文大声呵斥道:
“够了!”
而后,篱文便上前将两个狼狈至极的人分开,又厉声道:
“今早才得知要修整宫殿,按理这诺大的宫殿,怎么也要三才能修整完,陆锦!是你在皇上面前傍晚之前便可收拾好,若到时交不了差,女一怒,谁的脑袋保得住?若是还有脑子,现在便去换身衣裳赶紧来打扫。”
话落,也不再管二人,直接回了主宫殿内继续打扫。
闻言,袁庆气鼓鼓的看着陆锦,眼底带着忍耐,却也十分识相的去了厢房换衣裳,只是从步伐来看,一点男儿家的模样都没有,倒像个气极聊笨鸭子。
而陆锦,则是根本不理会袁庆,反而是一直瞪着篱文的背影,最终按捺住了不甘,一句嘴也没回的一瘸一拐回了厢房。
可心里却在暗想:这袁庆吃猪食长大的吧!他踩自己的这几脚,活像是被牛碾了。
与此同时,凤卧宫内。
金槐衣已然醒来,那张轻易便可勾魂的脸上,此时竟是毫无情绪,像个破布娃娃一般的躺在巨大的凤床上,看着头顶帐幔的眼睛里涣散而失神,明明是金色的瞳孔,却漆黑黯然到一丝的光亮都没迎。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一个长到几乎到达永远的梦…。
梦里一会儿被烈焰烧灼,一会被冰川淹没,没人能听得见他的嘶喊…。
他试着挣扎,试着逃脱,却还是在深渊中永无止境的下坠,永不可能有坠落之日。
好无助,好孤独,好疼…。
就像他这十几年里,感受到的只有无止境的肮脏与绝望,从未体会过半点温暖,他甚至羡慕路边的野猫野狗,偶尔还会得到一丝怜悯与和煦,更拥有了他这一生都奢求的自由…。
可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呢?生下来就被遗弃,被毒打,被凌辱,被当做死物一般送来送去…。
若他的存在便是错…又何苦要生下他…。
但在梦里,正当四周漆黑,恐惧疼痛与绝望几乎要将他盘绕窒息之时,一个温暖而可靠的怀抱将他包裹住,那般温柔的包裹住,恍惚似待他如至宝…。
他虽睁不开眼,可那触感带给他的震惊,却如漆黑的无底洞中,突然升起的神圣暖阳一般,辉映着温存着他那伤痕累累的身体,毫不嫌弃…他是泥中的怪物。
他在梦里哭的彻底,对世饶嘲讽与凉薄他早已麻木,却唯独受不得这般的温暖善意,竟让他有了可以依靠,可以寻求安抚的错觉…。
当梦醒了,这个梦,竟成了他这些年里最大的一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