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朕再想想,下去吧。”贺崇明大手一挥,示意百花宴继续。顿时,歌舞再现,直至百花宴结束。
戌时,贺崇明坐在案牍前,眉头紧锁,手拿朱笔,批阅着奏疏。从门口走进来一个老太监,他恭敬地端来一个木盘,暗示道,“皇上,该歇息了。”
贺崇明把视线从奏疏转移到老太监低下的头颅上,目光逼人,良久,“拿上来。”
听到这话,老太监不由松了口气,将手中木盘举高,让皇帝翻牌。
“啪”一声重响,清晰而沉重,贺崇明将手中翻到的木牌,狠狠地摔出去,仔细一看,原来是翻到了皇后的绿头牌。
想起今日皇后的所做所为,贺崇明更为恼怒,“这几年皇后是越发膨胀了!她乔氏一族还不够显耀吗?!马忠,传令下去,今晚朕歇在御书房。”
马忠喏喏地应了一句,转身下达传令去了。转了一圈后宫后,把那些偷塞给他银钱的宫女们都拒绝了。他能在这后宫里存活这么多年,察颜观色的本领还是有的,身为皇帝身边的近臣,自然懂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这些心里还是要有数的。
马忠重回到御书房后,看着皇帝仍显阴翳的神色,默默添了杯新茶放在一旁。
贺崇明见此,神色收敛了一些,抚着发痛的额角,赵询要求娶长淮王之女,可行吗?
长淮王是他庶出的兄长,手无实权,他们兄弟俩自小亲密无间,他知长淮王胸无大志,从他不参与夺嫡,一直安分地呆在自己的受封领地就知道,后来他当了皇帝,变得多疑,两人就疏远了很多,但也没有像对待其他兄弟般赶尽杀绝,只要他不出自己领地半步,他是不会动他的。
若把长淮王之女嫁给赵询,相当于赵家与皇室联姻,到时候把赵家手里的兵权收回来也会容易的多。但一旦两者联姻,就相当于长淮王间接拥有了大靖朝四成兵力,若他想谋反……
“马忠,去查,赵询何时开始与长淮王之女有交集的。”
“另外,传召长淮王带其嫡女贺泠筱入京。”贺崇明冷冷地说道。
此时,绥王府书房内,赵承泰面色冷凝,两颗核桃在他右手中被反复地盘弄,“询儿,你当真对那长淮王之女有意?”
“孙儿与那楚淮郡主不过数面之缘,这桩婚事陛下不会轻易同意,还请祖父安心。若是陛下执意如此,孙儿也定会让楚淮郡主心甘情愿嫁入府中。”楚淮是贺泠筱的谥号。
“传闻,长淮王之女三岁被掳,在外流浪了十年后才被找回,今年十六,不仅性情冷淡,还四艺不精,极不讨喜,怎配得上本王的孙儿?”
“祖父,慎言。如今朝堂局势微妙,皇上还在盛年,太子一党却逐渐势大,把控朝局,其余几位皇子羽翼尚未丰满,当今边关又有外敌入侵之势,爹他率军出征,领兵在外,我们赵家万不可再与太子扯上任何关系,以免落个结党营私的罪名,唯有与安分守己的长淮王结亲,方可打消皇上疑虑。”
“时辰不早了,祖父早些歇下,孙儿告退。”赵询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