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曼当然没有生气,她有些好笑,好笑的同时,又有点心疼。 纪行的性格,本就跟常人不一样,真的追究起来,他其实算是病人的。 平时她稍微有点不高兴,他都要情绪低落,刚才听了那么一段话,不炸了才怪,炸了也还好,他要是发脾气,乔曼会很乐意哄着,享受顺毛摸的成就感。 然而,他非但不生气,还被吓成这样,怂哒哒的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甚至不知道有没有在哭,这就很让人心疼了。 “阿行,你在里面吗?”乔曼站在门外,刻意放缓了声音,明知故问的开口。 纪行咬了咬牙,她的话音刚落,眼泪就顺着眼角滑下来了。 他觉得很委屈。 人就是这样,跟不在乎的人一块,无论多委屈多难受,都能憋着跟没事人一样,谁都看不出你的脆弱,可一旦在乎的人出现了,她甚至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轻轻的叫他一声,问他一句怎么了,就能让他所有的情绪都崩溃。 纪行抽了抽鼻子,有些难为情,不想让阿曼看到自己这一面。 可转念一想,根据他查到的资料,病娇不就是这样的吗,情绪不稳定,在心爱的人面前极其脆弱,手指擦破点皮都一定要让心爱的人看见,让她心疼,再亲亲抱抱一顿,哄一哄就好了。 纪行很清楚自己不是病娇,但……说出来有点羞耻,刚刚那些跟病娇有关的,他,他也挺想干的。 想让阿曼看见他的委屈,让她心疼,让她亲亲抱抱,让她温柔的哄自己。 ……其实,其实他现在也不需要有羞耻心的对吧?毕竟,在阿曼眼里,他现在就是个病娇啊! 含着泪的眼睛眨了眨,纪行挣扎了一下,在阿曼又叫了一句“阿行”时,再也忍不住拉开了门,扑进了她的怀里。 不管了,他就是病娇,就是要哄,反正除了阿曼,他也不在乎别人笑不笑他。 而阿曼,纪行把脸贴在她脖子上,委屈的眼泪直掉。 阿曼要笑就笑吧,只要她别推开他就行了。 想到这,抱着她腰的手更加收紧了。 乔曼哪知道他心里想那么多弯弯绕绕,好不容易把人叫出来了,捧着脸一瞧,满脸的泪,黑眸里的委屈藏都藏不住,顿时更心疼了。 “好了好了,不哭了啊,姐姐在这呢。” 纪行的眼泪掉的更凶了,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就是要哄。 乔曼怜爱的给他擦眼泪,擦了又掉,眼圈红通通的,别提多可怜了,她心一软,索性低头,径直去亲他的眼睛。 纪行抽泣的声音瞬间顿住,整个人都傻了。 乔曼捧着他的脸,不嫌弃的吃掉了他的眼泪,亲了这只又去亲另一只,一直亲的纪行满脸通红,睫毛乱颤,愣愣的看着她,才笑着在他额前吻了一下。 她勾唇笑,温声哄他:“阿行乖,这么漂亮的眼睛,可不能哭坏了。” 这一瞬间,纪行觉得自己就算马上死了,也不会有任何怨言。 他愣愣的想,原来,被她宠着的感觉,这么好吗? 乔曼被他这傻样逗笑了,指尖下移,轻点了点他的鼻尖,戏谑道:“这就把你吓到了?” 纪行被她这难得的一面逗的心慌慌的,回过神来,眼神闪躲的移到了一边,不敢跟她对视,说句话都开始结巴了:“没,没有。” “呀,还真没有。”乔曼忽然捏住他滚烫的,红得滴血的耳垂,微凉的指尖让他心尖都抖了一抖,只听见她笑吟吟的,似调/戏似暧/昧:“原来,阿行是害羞了。” 纪行咽了咽口水,悄悄看了她一眼,看她这模样,刚才肯定没看见他气的想杀人的表情,悬着的小心脏总算松了口气,慢慢落回了原处。 藏在暗处的凶爪没被发现,心里的委屈也因为她的耐心逗弄而散了不少,纪行情绪渐渐平静了下来,只剩下满腔甜蜜了,看她一眼,大着胆子叫她:“阿曼。” 乔曼嗯了一声,笑看着他。 此时气氛正好,纪行红着耳根,内心挣扎半响,最后还是决定顺应本心,试探地道:“结婚证……都在我那收着呢。” “嗯。”乔曼看他这样就忍不住笑,“然后呢?” 纪行不自在的吞了吞口水,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连脖子都跟着红了。 太羞耻了,他眸光闪烁,一本正经的说:“我们现在已经是夫妻了,所以,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应该,叫我,叫我那什么……” 乔曼强忍笑意:“你想让我叫你什么?” 纪行清了清嗓子,黝黑的眸子跟会说话似的,欲语还休的看着她,涨红着脸:“就是那什么,叫我老公啊。” “老公”那两个字,要不是乔曼凑的近,估计连个音都听不见。 一说完,还不等她反应呢,他就把头埋进她肩窝里去了,紧紧抱着不肯抬头。 他第一次“理直气壮”的要求心爱的姑娘说这个,心里这感觉真是,复杂的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又甜又羞耻,还有点心惊胆战,怕她翻脸。 哎,心情复杂的空隙里,纪行忍不住抽空想了一下,这个要求,符合病娇的人设嘛? 应该……是符合的吧? 纪行这颗心啊,七上八下的,等了半响,被他抱着的女人却一个字都没说,越发让他忐忑不安了,急了半响,最后心一狠,想着不管了,大不了他再问一遍! 纪行豁出去了,然而,才刚抬起头,他都嘴就被人给堵了。 “唔……” 乔曼推着他走了几步,一把摁在墙上,深深地吻他。 唇齿间抵死纠缠,纪行激动的连换气都忘了,呼吸越来越急促,他觉得自己被阿曼吻的中毒了,渐渐地腿软身体也开始软了。 以至于阿曼刚放开他,就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仰着头大口喘气,目光水润氤氲,脸颊绯红,活像个被女恶霸调/戏了的良家少爷……